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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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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四五折 返魂再世?其魇煌煌

紫灵眼只觉置身一团灿烂耀眼的白芒,无论声音、影像乃至肤触温凉,似与自己相隔甚远,仿佛浸入静水中,又像远远看着别人说话动作似的,感觉既虚渺又空灵。

她常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人生被遗留在那个煌煌如昼的白夜里,明明该是四野漆黑,忆起的片段却总是异常刺亮扎眼,一遍又一遍在她的梦里重复着那样的灼人欲窒,凄厉尖嚎——但原来“与世隔绝”的感觉是这样,毕竟不同于想像。紫灵眼带着一丝恍然,有点儿舍不得自这般奇异的体验中抽离,仍是奋力地想动动指尖,仿佛这样便对自己、对两位长老有了交代。——没用。

青面神的“青鸟伏形大法”能控制他人心神,甚至假他人之喉舌发声,她判断自己正面对着某种极为近似的心识之术。

然而,伏形大法的宰製是极粗暴的,纵以大长老青面神之能,亦不能如走家门般任意进出他人心识;强干其躯的后果,就是收功的同时也带走一条人命。除非练有同源的心识秘术,否则此法只能杀人,对穷究心灵识海之奥秘毫无助益。

就像大长老总能透过她与白额煞之口,呼唤她俩一样。

这自称“明端”的女子,也学过本门的太阴炼形功么?

“不是喔。我练的,是‘超诣真功’,比游尸门的太阴炼形功要强多啦。”

她听见自己的唇舌喉底如此回答,伴随一阵极难受的噁心烦闷。你是谁?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是我娘让我来的。”

口气里似有一丝不满。“我想见你很久啦。你不识我,我却知道你,你爹的札记里,说了很多你的事。你那只缝布娃娃还在不在?我想看看。”

紫灵眼身子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泪水盈满眼眶。那只杀人的白瞳似被眼泪洗去妖异的无色翳膜,瞳仁渐自水光中浮现,悲伤的秋翦宛若雨雾,仿佛能呵疼心版。

早就不在啦。我一直想再缝一隻,但也就是想想而已。那时……

她强将念头抑下,不再想娃娃的事。青面神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让她接触任何可能想起总坛生活的物事,她很习惯压抑这样的念头,以防心绪在不经意间洩漏,又教两位长老担心。

翠明端明显察觉到这股突然其来的收敛,忽地执拗起来。“我要看。”

紫灵眼吐出情绪翻腾的语句,伴随着更强烈的不适。“缝布娃娃怎么了?你为什么只说了一半?”

那是因为——紫灵眼抑住思念,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处显而易见的蹊跷。

世上并不存在读心术。强大如青面神、神奥无方若伏形大法,也只能以自身的意念影响他人,见其所欲见,闻其所欲闻,无法像翻开书本一般,轻易窥知他人心中所想。

青面神所展现的读心之能,不过是筑基于伏形大法对心绪波动的灵觉、以意念干扰他人感官知觉的方术,以及大长老对人心世情的洞彻,三者交互作用下的结果罢了。但这名女子却能窥见她的心思,虽非毫釐无差,接受的讯息密度却远在她所知的心术之上,甚至凌于下尸跷部的镇门神功青鸟伏形大法,就像……就像一缕魂魄钻进身子里,甚至变成了她。

世间……真有这样的武功么?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杀了南浦云,我不欢喜。”

翠明端不死心。“给我说缝布娃娃,我就原谅你。”

像要折磨她似的,执拗的情绪一波波摇撼她的识海,剧烈的不适令紫灵眼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显苍白。

别这样。不是你想——“你再不说,我让人打你屁股了喔。”

仿佛察觉她心底掠过的一丝惊惧,紫灵眼听见自己说出了极其可怕的话语。“你不怕痛,是吗?你怕的是骯脏污秽?给我说缝布娃娃。”

我不要。那会让你——“来人,给我剥了她的衣裳。”

隐身树丛里的金环谷杀手面面相觑。少主之命不可违,但玉尸若遭少主移魂寄体,剥她衣裳,岂非等于摸遍少主身子?但教十九娘知晓,几颗脑袋都嫌不够。然而见玉尸模样,显未完全受制,否则少主自脱便了,何须唤人?南公尸横当场,谁敢到她跟前去!

翠十九娘为爱女着想,且对擒捉玉尸势在必得,命金环谷数一数二的高手“目断鹰风”南浦云压阵,主导挂川寺之行。南浦云武功高强、威望素着,在刀尖打滚了大半辈子,比多数的明眼人要可靠得多,经常代替十九娘指挥豺狗,乃领军挂帅的不二人选。

但十九娘千算万算,算不到“紫影移光术”一照面便要了南浦云的命。身先士卒亲上火线的南公既殒,翠明端登时成了在场地位最高、身份最尊贵的一个,就这样接手了指挥大权。众人叫苦不迭,又不敢径退,已有脚程快的飞报金环谷,余下同僚莫不求神拜佛,盼在新的行动指挥——多半就是十九娘自己了——赶到前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只可惜岔子不肯放过他们。

庭中“紫灵眼”连喊几声,见周遭悄静静地无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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