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0 / 11)
微一笑,曼声道:「玉斛珠十岁起潜伏敌阵,迄今已逾十二年,尽得其媚术之要,无论坚忍或资赋,决计当不得『没用的东西』这五字。明端,将来你要领导她们,这样的言语,人前人后均不可再说。」
「是,母亲。」少女恭顺应答。
「算上功力最深的斛珠儿,练有秘术的『如意女』已在他手底下折了六名。如意女培植不易,十分珍贵,犯不着做无谓的消耗,看来今日,咱们『羡舟停』的招牌保不住啦。」少妇叹息,声音里却听不出遗憾,姣美的唇际仍带一抹笑意,彷佛说的是他人瓦上霜积,未有丝缕萦怀。
「明端,你是我翠十九娘的女儿,要成为少主中兴之臂助,不能为虚象所眛,比起『羡舟停』这块假招牌,更紧要的是探得敌人虚实。今日纵一败涂地,只消记取教训,他日未必便不能胜。知道么?」
「是,母亲。」
毋须监看上房里的景况,翠十九娘亦知玉斛珠已是强弩之末。
在天门嫡传的玄功之前,窃自左道的采补术毫无胜算,能支撑如此之久,已不枉她栽培斛珠儿的一番心血。果然要不多时,纸门外响起五短三长的叩击暗号,传信的侍女低道:「启禀主子,玉姑娘不成啦。那厮说要换过粉头。」
翠十九娘长叹一声。
「罢了,随便找个人进去应付,我一会儿就来。余人通通到楼外候着,上房里莫留閒人。」侍女领命而去。翠十九娘听脚步声既远,转头吩咐:「你去潜院请少主前来,就说鹤老杂毛之徒胡彦之在此,请少主定夺。」翠明端微微颔首,碎步疾行而出。
玉斛珠的采补邪术撞着观海天门的玄门正宗内功,恰是强盗遇到兵,讨不了半点好。她被射得昏厥过去,不卖弄风骚后,双目紧闭、檀口微张的模样倒比原本装的清纯,但也非十三四岁的幼女。该有二十出头了罢?
老胡阅女无数,尝过的屄比你的毛还多!就你这点道行?玩杂技去罢!
想是这么想,但胡彦之将尚未消软的阳物拔出,见那烂红牡丹般的花唇吐出一缕污浓白浆,仍信手为她抹去,横抱着置于一旁的胡床,扯开嗓门喊:「你们家的玉斛珠姑娘睡好啦,还有别的姑娘没有?」瞎喊一阵,纸门磕磕碰碰拉开,涌入几名粗壮仆妇,将玉斛珠并着其他姑娘抬将出去,回头塞进一名青衣小婢,单手覆额,碎步蹒跚,连路都走不了一直线;踱至台下,索性蹲坐在架梯下歇息。
「娘的,自暴自弃了都。投降也不是不行,好歹叫十九娘来嘛!」
胡彦之笑骂,抓了件不知是啥花花绿绿总之是女人用的长衣之类围腰,趿着皱兮兮的长靿靴「啪答啪答」踅下梯,一屁股坐在小婢身旁。那婢子似有不适,蜷着身子斜倚梯架,闭目垂首,更不稍动。
她的服色,可说是胡彦之在整座金环谷所见第一寒酸,连单披一袭织锦大袖、光屁股跑进来的玉斛珠都比她有型有款。胡乱拢着的髮束,原本该有条包头巾之类的罢?此际却连荆钗也未见。
或许……这身衣裳根本就不是金环谷里的。
胡彦之心念一动,以眼角余光打量着姑娘:散发披面,苍白的面庞却颇秀气,比之浓妆艷抹的「羡舟停」群花自是不如,胜在素净;与高大的胡彦之并坐,发顶却几乎相齐,身量在女子中系属罕见。下身裙裳裹得严实,不露肌肤,不过从鼓起的大腿曲线判断,该有双结实匀称的腿子…
他勒住行将失控的玫瑰色想像,把注意力放回现实。难道……这就是她们被拐子带走的共通点?
「喝点。」他随手拎过一把金壶。姑娘摇摇头。
「我……我头有点疼。」
「浓茶醒酒,对蒙汗药也有点效。」
姑娘似醒了醒神,空洞的眼眸里亮起一缕细芒。
「我……我在哪儿?」
「这不重要。」胡彦之笑道,压低声音凑近:「重点是:你,想不想回家?」
姑娘茫然点头,泪水忽溢满眼眶,捂着脸又更用力点头,肩背轻颤。
「你是孙自贞、于媺,还是吴阿蕊?」他忽然问。
姑娘愣了一愣,片刻才想起自己的名字,呜咽道:「我……我叫孙自贞。」
「那便是了。你爹越浦长定街坊的老孙头让我来寻你。」胡彦之持金壶轻碰她的肩膀一下,权作抚慰,怡然笑道:「别怕,我带你回家。就回家啦。」
「砰」的一声纸门撞开,一条杀气凛凛的娇小丽影俏立于灯华逆影处,白皙的裸裎娇躯裹了件素雅的蓝花褙子,衣料为光所透,其下更无片缕;衣底一双赤足交错并立,虽无华服女史,自有一股高傲出尘的感觉。
胡彦之目光如炬,浓眉微挑,翘着兰花指捻鬚淫笑。
「一斛珠,你放工了不是?来找你胡大爷吃夜宵么?」
玉斛珠美腿交错,一步步走进上房来,彷佛正试着新纳的绣鞋帮子,每一下都踩得很稳、很小心,慢慢越走越是顺畅,步幅也逐渐恢復正常——
但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正常。
玉斛珠其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