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5 / 8)
,碧火神功也被逼着挤出体内的所有潜力,每觉酸、热、痛、麻……再难忍受时,便有一丝劲力由莫名处被抽出,勉强抵住左右两股不断增强的压力。
他渐渐无法保持清醒,咬牙爆汗、双目赤红,齿缝间迸出伤兽般的低咆,凭本能与两股劲力苦苦抗衡,犹如在洪水边缘抢筑提防:每当洪流漫荡,即将淹盖进来,碧火神功便把堤防加高尺许;不多时水位随之攀升,堤防只好继续增高……也不知过了多久,蓦地耿照虎吼一声,双臂一振,猛将刀气剑芒弹开,彷佛堤防内不知不觉蓄满了水,最终高过堤外积洪,开闸的瞬间,竟将滚滚洪流冲了开去!
唰唰两声,刀剑一一气如鬆开的牛筋、脱困的蛟龙,呼啸着自他臂间交错而过,平沙扫尘,各至三丈开外,通天剑锐而及远,回风刀裂地如犁,胜负难分。聂雨色登登登连退几步,单膝着地,面色煞白。蓦地蓝影一晃,冷锋直指咽喉,却是一旁弦子调息復原,抽出灵蛇古剑掩杀而至。
「慢!」
耿照吐气开声,挽住踉跄倒退的风篁。
弦子收剑飘退,剑尖距聂雨色的咽喉仅只分许。「黑衣死神」满脸衅笑,不见丝毫惊慌,彷佛耿照这一喊救下的是弦子,而不是他。
弦子退回耿照身旁,慎防聂雨色再使什么手段,侧首问:「你有没怎样?」
耿照全身大汗淋漓,彷佛自水中捞起一般,活动活动臂膀,暗自提运内功,只觉浑身力量盈满,似欲透出毛孔,自己也觉奇怪:「没……没怎样。我觉得好极啦,似乎……似乎没这么好过。」
风篁唾去一口血污,苦笑道:「你好,我可就不好啦。合着今儿日子不对,怎地邪门的事特别多?」
见聂雨色缓缓站起,挣开扶持,挺身道:「来来来,适才有人捣乱,这一局不算。咱们再来打过!」
他吐去瘀血,运功内视,身子当无大碍,聂雨色却是面白如纸,若第一一回合重新较量,大有优劣逆转的况味。
忽听一人道:「且慢!诸位请住手。」
聂雨色啧的一声,面露不驯,彷佛觉得十分无趣。两人自茶棚中行出,当先的是一名白衣公子,金冠束髮、足蹬鳞靴,手持一柄水磨玉摺扇,扇柄流苏上馨一枚名贵的蜜结伽罗。
这伽罗乃侧楠香木所生,多产于南境燥热的深林之中。伽南木长成后,近树根处结有树穴,大蚁寄居其中,食石蜜而遗渍,久而久之,香木受石蜜之气而凝,逐渐成香。香胎结成后树便枯死,称为「伽罗」,其中又以蜜结伽罗为上品。流影城之中时常采购,耿照素知其珍。
白衣公子身后,跟着一名戴着薄罗面纱的妙龄女郎,露出面纱的半截鼻樑又高又挺,眉眼便如远山,钟灵毓秀、难绘难描,虽未全现面目,光是这半张脸蛋已堪称绝色。女郎生得高挑,身段曼妙自不待言,衣着亦十分华贵,尤以一根银灿灿的鳞纹带子束腰,更衬得葫腰盈盈,不失圆熟腴润,既端雅又诱人。
耿照只觉她身形眼熟,见白衣公子手挽佳人状甚亲暱,料想是他人内眷,不敢多瞧,一时想不起于何时何地见过。
白衣公子拉着女郎信步而来,弯腰拾起一支凤头金钗,以衣角擦净沾尘,笑顾女郎:「喏,阿妍,多谢你的钗儿。这不是替你拿回来了么?」
女郎浓睫瞬颤,似是一笑,未见其唇抿勾画,已觉嫣然。正要伸手接过,白衣公子调皮一闪,笑道:「别忙,我给你簪上。」
轻轻往她发盘上一送,微调了调高低,怡然道:「好看。当真好看得紧。」
女郎玉靥飞红,嗔怪似的瞟了他一眼,又望向不远处的三人,羞意更浓。耿照心想:「原来是他撒出金钗,免去聂雨色断头之厄。」
适才那一掷劲力不强,难在方位奇准,迴旋刀势又快又急,却一碰便给弹开了去,可见他手眼、巧劲皆有独到,非同凡响。
白衣公子拍去灰尘,对耿、风二人一拱手,笑道:「风篁兄、耿兄弟,今日在此巧遇,也算有缘。江湖道上奔波,难免刀兵相向,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一一位若然不弃,便由我来做东,且饮一杯如何?」
聂雨色又啧的一声,面露不耐。
风篁盯着白衣公子好一会儿,喃喃道:「你……你是……」
支吾一阵,不知该如何开口。
以他惯见江湖、久经风浪,实不该如此失态。
然而非但耿照不觉他失礼,连聂雨色与那白衣公子也明白他何以失礼———因为白衣公子与风篁一样,有着一张黝黑粗犷、充满异族风情的奇异面孔。那是张绝不该出现在以「鳞族纯血」着称、君临东海之指剑奇宫内的面孔。白衣公子年约三十,五官深邃、鼻樑高挺,红褐色的肌肤细腻得无一丝痘瘢,笑起来颊畔有浅浅的梨窝,带着一丝孩子气。充满野性的轮廓,使他的眼神兼具危险魅惑,狮鬃般的粗硬褐髮明明梳理齐整,仍予人放荡不羁之感。
他的打扮与沐云色、聂雨色,甚至与惊震谷的门人近似,都是优雅风流的翩翩佳公子,然而配上粗犷野性的长相,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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