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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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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何以没喂了鱼——一条藕臂抓着他的背心,手臂的主人攀紧一块凸出礁石,水流几乎将耿照的双腿冲出水面,身下却有一股巨力往底下吸卷,若非雪艳青另一条手臂死死攀住岩石,想保持漂浮亦不可得,马上被拖入江底漩流,再浮上时已是一具肿胀的尸体。

她……为何要救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难解。

明栈雪杀了天罗香几十名的迎香使和织罗使,又重伤了蚍姥姥,再加上师姊妹俩十几年来的前愆旧怨,雪艳青恨她入骨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为逼问明姑娘的下落,什么线索她都不会放过。

耿照神智恢復,求生意志顿时无比强烈,回臂抓住雪艳青的肩腋,好不容易才挨着她攀住礁岩,奋力抵抗激流,虚乏的身子在水中载浮载沉。

江流中心吃水较深,不易有岩石突出江面,此处离岸必近。耿照原以为一回头就能看见江岸,谁知背后乌沉沉一片,似无边际;忙转向另一头,才隐约看见山棱起伏的朦胧黑影,蓦然省觉:

“原来……我们被冲到对岸来啦!”此时雪艳青忽然鬆手,修长的身子顺流漂去,耿照堪堪抓住她的胳膊,整个人被拖得几乎没顶,骨碌碌地连吞了几口冰冷的江水,冻得他脑子发麻:

“怎地……怎地这么重!”转念一想,又觉得似乎也有道理。

雪艳青高大甚于男子,尚有胸臀之盛,光想就知道分量不轻。

耿照不敢鬆手,后头一截浮木 破浪而来,“砰!”撞上他的背门,差点撞得他口喷鲜血,索性抱着浮木一蹬,两人哗啦啦顺流而下。其间彷佛一瞬,似又过了许久,耿照被一丛卡着木石的芦苇缠住,才发现两人冲入了一处小河弯裏,此处水深不过一人高,憋着一口气能踩到柔软的泥沙底,江水流速稍缓,划动手脚,终于能慢慢接近岸边。

他凭着一股蛮勇,抱着雪艳青 的胸肋间奋力蹬水,硬生生游上浅滩,顾不得半身还浸在水裏,喘着气瘫坐在柔软的泥床上,心想:“你……你救我一命,现下我也救还你,谁都别欠谁。”手掌欲从乳胁下抽出,手背却抵住一个浑圆坚挺、触感冷硬的物事,就着月光一瞧,原来是一副铸成女子胸乳形状的金绿胸甲。

“难怪你这么重!”耿照又气又好笑,不禁暗骂自己糊涂。

雪艳青周身披甲,护胸、裙甲、臂鞲……等一应俱全,即使让七叔这样的当世奇人亲炙,将甲铸得薄而贴身,仍是不折不扣的镔铁,斤两十足,童叟无欺。布帛吃足水都能重上几倍,拖人带甲泅水逃生,也眞是笨得出奇了。

初一给蒙了,总不能再摊上十五。耿照索性让她倚坐在怀裏,动手除甲,那甲的形制与东胜洲惯见的不同,充满异域风情,薄得像胡桃壳,造型滑润平贴,腕间设有固定用的活扣,设计繁复、製作极巧,毋须倚赖系绳便能束起,穿戴舒适,与衣裳相彷佛。

他对机关细件甚是熟稔,三两下便摸清理路,不禁啧啧称奇,一一拨开腕上的金属活扣,“喀搭!”-声脆响,便将左腕甲解下。正要随手抛弃,忽摸到臂甲内裏有不规则的凹凸,似是刻了什么记号,翻过来仔细端详,不禁色变。

臂甲内刻的不是图形记号,而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似是心法口诀一类。她着甲时在内侧垫有皮革布疋,以免凹凸不平的内面压印在肌肤上,既不舒适也不美观,但内衬的皮布被江水浸透,一卸开来便即剥落,这才露出了镌刻在甲内的秘藏文字。

黑夜裏难辨内容,但耿照谨记执敬司的教训:但凡写了字的,便是重要之物,绝不能轻易抛弃!避免误看机密,只能帮她穿回去。

谁知卸甲容易穿甲难,他将雪 艳青环在身前,双手绕过她高耸的胸脯试图把腕甲穿戴起来。雪艳青可不是依人小鸟,个头还比耿照高,肩宽臂长,耿照伸长指尖才构着腕底的活扣,解开时只须一根指头的机关,穿回去却大费周章,再加上肩甲、胸甲碍事,弄了半天始终不成,索性把臂甲衔在口中,勾她两腋蹒跚起身,抬尸似的一路拖行上岸。

月下但见她一双玉腿软软伸直,饱含力度的修长曲线既优雅又充满野性,衬与白皙的雪肌,肌肉线条消去了贲张的棱角,只留下滑润如水的起伏。

耿照直到此刻,才有机会看清她脚下那双露趾的船底凉鞋:他此生见过最接近这个的足上之物,大概只有木屐了,但他姊姊的屐儿可没有忒高的鞋跟,能如此前低后高、尽情地展示女子美丽的脚背,屐上的红绳头也粗厚、结实得多——

才这么想着,其中一隻金甲凉鞋“啪!”绷断了细带,约莫是拖行间鞋跟犁入湿地,前挡后刨地一较劲儿,终于禁受不住。

系带断裂的凉鞋被遗留在蜿蜒的轨迹上,雪艳青裸着一隻雪腻左足,脚背上勒出细细红痕,衬得肌滑如脂,五隻脚趾头蜷并着微微收拢,趾尖是淡细的橘红色,趾甲彷佛一小颗莹润的珠母贝,出乎意料地充满女孩子气。

雪艳青的白皙十分罕异。

拥有异邦血统、轮廓一看就知道不是东洲人的媚儿,肌肤的色泽是属于纯粹的烁白,于“白”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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