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3 / 8)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心中柔情忽动,双臂一紧,在她耳边道:“我不怕岳宸风。不……说不定见到他时,心裏还是会怕的。我在芦苇滩边与他交手时心中就很害怕。但就算是心裏害怕,我也不怕面对岳宸风,总有一天要打倒他的。”
他贴着宝宝锦儿的面颊,飘动的鬓丝挠得他鼻尖有些痒。
“我不能让你犯险,教你再落入岳贼之手……连一丁点风险我都不敢冒。我们一定要逃,决计不能进城。”
符赤锦摇了摇头。
“我不怕。”
“我怕。”耿照低声道:
“等你身子大好了,我一定陪你回来诛杀岳贼。那厮也是血肉之躯,只消布置停当,一定能杀死他!我会让你亲手刺他最后一刀,再平平安安带你离开。不必为此赌命,岳宸风的死活,与你的人生无涉。”
符赤锦娇躯一颤,突然没了言语。
耿照环着她见不着神情,正要贴颊细看,忽听符赤锦低道:“我想……想亲眼瞧瞧那厮的伤势。一有机会,便一刀杀了他!”声如碎珠迸玉,切齿之至,可见决心。
耿照听得头大,还未加劝,她又续道:“你莫以为我昏了头存心送死,我不傻,莫说死得毫无价值,光是落入岳宸风手裏,绝非是‘生不如死’四字而已。你可知,岳宸风有多惧怕那人?”下颔微抬,遥指前队裏的驴车。
这点耿照也觉奇怪。
本以为镇东将军慕容柔是勇武奇英、疾风怒涛似的人物,如太祖武皇帝、虎帅韩破凡,身负绝世武功,所到之处精甲罗列,刀兵簇拥,才能压服猛虎般的岳宸风。谁知废驿中一见,竟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容,看来连迟凤钧都比他身子强健,精神饱满得多。
抚司大人若然镇不住岳宸风,慕容柔却又是凭什么?以他身边军士武人的能为,一百个慕容柔都教岳宸风给杀了,说岳宸风是忍耐图谋,勉强有些道理,“惧怕”云云委实太过,难以让人信服。
“不,不是图谋忍耐,他是打自内心地畏服那人。”符赤锦轻道:
“这点连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据我侧面观察,岳宸风超乎想像地畏惧着他,他是真的尽心竭力为镇东将军办事,如犬狗讨好主人。如非万不得已,他决计不敢不来。”
“你的意思是……”
“他必定伤得很重。谁能伤他?怎能伤他?又将他伤得如何……这些,难道你不好奇么?二
她斜颈嫣然,微勾的嘴角抿着一抹淘气:“有镇东将军在场,岳宸风乖得猫儿也似,这是深入虎穴的大好机会。他决计不敢教慕容柔知晓五帝窟之事,我若突然现身驿馆,且看是谁吓得魂飞魄散!”
耿照迟疑起来。
“万一……”
“没有万一。便有万一,也坏不过现在。”符赤锦怡然笑道:
“你道那程万里平白无故,干嘛换马给你?我幼时在红岛有匹小马,也是西北名种,我爹请了位驯马西席,不管小马跑出多远,一声长哨,它便即回头,哆嗦都不多打一下。此乃‘请君入瓮’之计。慕容柔不但没理由对付你,说不定还有些喜欢你;
岳宸风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不能与将军之意相抵触,那只好让将军自己,把矛头指向你啦。”
耿照登时恍然大悟。
他自报了家门姓字,就算顺利逃跑,除非此生再也不归流影城治下,否则镇东将军一纸公文快马递去,随时都能将他提回,逃跑乃是天下至愚之举。现时他对将军夫妇有恩,以谗言谤之,恐怕被慕容柔看穿,若是耿照自己中途逃跑,以将军之多疑,便有机会能颠倒黑白,反客为主。
大队甫动,不曾与人通过消息,岳宸风也不可能预见今晚诸事,此计必是出自适君喻。耿照喃喃道:“我见他豪迈磊落、指挥若定,端是青年英杰,不想却如此工于心计!”
符赤锦笑道:“是我家老爷心如朗月,一片光明,猜不透小人心机,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这等卑鄙下流的心思,就交给‘拙荆’好啦!”
他被逗笑了,搂了搂怀中玉人,感叹道:“宝宝锦儿,你真是聪明。若没你在,我险险中了他人算计。”
符赤锦双颊晕红,心裏甜丝丝的十分受用,故意板起面孔,轻拧他手臂,咬牙狠道:“知道就好!你要再说拙荆什么的,下回人家问:‘哎呀,耿大人如此英明神武英雄了得,是你什么人哪?’我便回答:‘没什么没什么,家中贱夫而已。’听见了没?”
耿照“噗嗤!”失笑,背脊弓如活虾,抖得差点从马背滚下,兀自咬牙忍耐。符赤锦自己亦“咕”的一声,连忙双手掩口,雪绵似的温软娇躯倚着他厚实的胸膛不住轻颤,两人贴面并头,远望便似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蜜裏调油、如胶似漆,再也自然不过。
驴车上的沈素云远远望见,不禁幽幽叹了口气,放落布帘,垂首不语。慕容柔缩在车厢一角,环着厚重的貂裘,正自闭目养神。两人自上车以来莫说交谈,就连目光也未曾稍对;人前人后,均是一般的冷淡疏离。
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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