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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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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见惯。

偶尔含冤鬼打断他的喃喃低语,或问他现居何职、如何行事等细节,恒如一一回答,毫

不隐瞒。等他交代完毕,鬼王一挥袍袖,冷道:「比丘干犯淫戒,当处剥衣亭寒冰地狱之刑!」

刑、问二差齐声唱喏,抬来一隻覆满厚霜的钉铁木箱,以二色哭丧棒翻开箱盖,箱中滚出一

大蓬浓烈霜气,殿中气温骤寒。

拘、锁两名阴差押着恒如凑近那大木箱,寒气扑面而至,什么迷药也都解了,摇了摇混

沌的脑袋,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惊叫:「你们做甚」话没说完,面孔已被按入箱中。

只听「嘶」的一声寒烟飞窜,阴差们双双鬆手,恒如猛抬起头了,惊叫道:「你们是谁?

为什么抓我?这是何处」冰飙散去,赫见他整张脸皮早已不见,露出血汩汩的鲜红肌肉;

原本挺直的鼻樑处只余两枚血肉模糊的孔洞,失去了眼睑的眼窟裏骨碌碌地转着两颗黄白眼

球,说话之间面颊的肌束还不住地抽动着!

耿照看得心尖一抽,几欲作呕,却见含冤鬼把手一招,唤来一名布条裹脸、白衣白笠的

鬼卒。那白衣鬼卒脱下毡笠,解下面上的雪白布条,同样露出一张无皮之脸,只是伤口痊癒

已久,被剥去脸皮的裸肌呈现一片凹凸斑驳的黯淡赭红,恍若夹霉微腐的陈年卤肉。

白衣鬼卒走到木箱前,双手扶着箱缘一埋头,又是「嘶」的一声冰销烟窜,再抬头时却

已覆上一张新鲜面皮,虽然神情呆板、肌色微青,却依稀是恒如的模样。而真正的恒如这时

才开始疼痛起来,不禁跪地惨叫;大头鬼随手一挥,「喀啦!」将他的脖颈扭断,命人拖到殿

后丢弃。

「那是传说中的至寒之物,名曰『冰狱』,又称『凿混沌』。而那白衣白笠的则是地狱冥

主的贴身死士,名唤『白麵伤司』。」明栈雪目不转睛的窥视着,一边小声解释。

耿照看得不寒而栗,忽然心念一动,低声问:「他们为什么要夺走恒如的脸皮?」明

栈雪嘴角微抿,冷笑道:「还能怎地?移花接木,换日偷天。」

大殿之上,鬼王的审问持续进行。这批兰衣弟子的下场全都一样,被摁上「凿混沌」夺

走面皮,身份便由白麵伤司顶替。其中几人被剥去脸皮之后并未惨呼,而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反倒因此保住了一命,被小鬼抬入偏殿。

耿照本想开口询问,蓦地灵光一闪,顿时明白起来:「晕过去的人,说不定是抬去炮製成

『白麵伤司』,用以补充新血。」眼看法性院的兰衣弟子全由鬼卒顶替,泰半都成了断颈的无

脸尸,小鬼们终于用七八条杯口粗的铁链拉进最后一人--来人身形魁梧、体魄强健,贲起

如铁的肌肉几乎鼓爆袈裟红褂,虬髯鹰目,容貌威武,正是法性院首座显义和尚。

显义眉目低垂,似也中了迷魂药物,盘膝坐在青石地板上,浑身上下均被异常粗大的铁

链捆得严实。含冤鬼转身行礼,恭敬呈禀:「大王,此人是法性院首座,姦淫妇女、横征暴敛

之事,自是这厮领的头,这便不用问了罢?」

「慢!」阴宿冥挥舞袖袍,沉声道:「此人本王亲自审问。用过『平等幡』之后,你等且

先退下。」扶着鞍头一跃下马,扶剑走到了显义面前。负屈鬼朝着显义面上一抖红罗,掀起

一层薄薄的胭脂粉雾;显义浑身一震,口中唔唔有声。

鬼王有令,群鬼不敢有违背,纷纷退出殿门,连大头鬼也牵着如骨架般枯瘦的乌骓追风

马、刑问二差抬着冰狱铁箱,俱都出得阿罗汉殿。锁着显义的七八条铁链被牢牢固定在柱上,

每条都蹦成笔直一线。

阴宿冥扶剑趋近,躬身低问:「本王问你,莲觉寺中可有隐秘的囚牢地窖?」

显义面无表情,片刻才摇头:「没没有。」

阴宿冥咄咄逼人:「是没有,还是你不知道?」

显义顿了一顿,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鬼王冷哼一声,显然对这样的答復极不满意,但考虑到在「平等幡」的迷魂奇效之下,

断无敷衍塞责、刻意隐瞒之理,一定是自己的问题问得不对;略一思索,继续问道:「就你所

知,莲觉寺内可曾囚禁过什么人,又或是限制过什么人的行动,令其不得自由?」

显义摇头晃脑,便如酒醉一般,嘴裏咕哝一阵,才道:「有有一个人。」

弥勒腹中,耿照与明栈雪对望一眼,心念一同:「难道鬼王竟是来寻人的?」果然阴宿冥

闻言大喜,又急急追问:「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知知道。」

「那人是谁?现在何处?」

「那人在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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