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9)
的红缨铁枪便由上
而下倒落,枪桿的中心贴在他肩背上挪来滚去,枪尖便如凤点头般吞吐晃扫。威力丝毫不逊
于双手平持。
他双手始终拢于肥大的麻布袖中,光靠肩肘弹撞,便将整排兵器操使如浪,锐不可当;
胡彦之被攻了个左支右绌,双剑几乎把持不住,一咬银牙:「罢了罢了!若再藏招,恐怕连三
十招都撑不过,遑论百卅七合!」蓦地大喝:「前辈留神,晚辈得罪!」双剑一合,形势倏地
一变--雪崩似的灿烂银光忽从他两臂身侧轰然倾落,锐风呼啸,刮面生疼,旁观众人禁不
住退了一小步,漫天乱舞的长短器械一撞上银光便即溃散,薛百胜双臂一振,被逼得也击出
两柄薄刃长剑在手,袍袖翻飞,硬撼胡彦之的银波快剑!
两人均是以快打快,长剑交击声密如骤雨,无一刻稍停;杜平川等顿觉华光刺目若千阳,
交闪如电的剑刃回映着猎猎刮动的炬焰,快到连剑形臂影也不见,两人俱包在一团银光之中,
战况难以廓清。
耿照被盘顶石磨压在凳旁,身处战团最中心,看的矫舌不下。不只因为两人的动作太快
太精准,攻势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防守者却能一一回击,宛若镜映,而是老胡老胡所
用儘管是剑招,那泼风似的路数耿照却再熟悉不过。
(这是「无双快斩」!)在老胡手中使将出来,无双快斩不止是快,更可怕的是一
剑重过一剑,仿佛前一剑余劲未散,下一剑已狠狠砍至,薛百胜双剑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他毕竟是年迈血衰,扬弃内息运化一味斗快斗狠,对风烛残年的老人十分不利。
蓦地老胡暴喝一声,双剑齐下,往薛百胜肩头处斜斜砍落,劲力之强气势之猛,压得凳
脚入地寸许,薛百胜不得不交叉接击,两柄剑猛被压至胸前。
胡彦之虎目暴绽精光,正要一鼓作气将他压倒,忽地两胁剧痛,竟遭两柄薄刃青钢剑贯
入;喉头一甜,一抹鲜血已溢出嘴角。
薛百胜双手持双剑,正被自己牢牢压制,除非他有四隻手,否则如何能够?
胡彦之强忍剧痛,赫见薛百胜两隻袍袖滑落肘间,露出一对铸铁般的黝黑手掌,左右食、
中二指间各箝着一柄薄刃青钢剑;而双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之间,则箝着另外两柄、也就是刺
入自己胁下的,与前两柄一模一样的薄刃青钢剑!
近距细看,薛百胜十根手指的指节比常人更长,骨节突出,指间的肌肉异常发达,布满
突疣般的硬茧,尤其是箝着第二对剑的中指、无名指,其扭曲灵活的程度,简直就像第二隻、
第三只食指一样。
三指间不但能夹着两柄剑与胡彦之过招,还能在架住来剑的一瞬间,将第二对剑往下分
刺,制住胡彦之。
蛇本无足,若能凭空生出,必是不存在的虚幻之足。
(原来这就是「蛇虬百足」的真面目!)胡彦之想起曾在平望都街头见过的卖艺人的手
法。卖艺的郎中取八文铜钱来,双手各置四文握起,每每双拳交错、吹一口气,则右手剩三
文而左手变五文,如此变换不休,有个名目叫「八仙过海」。
他私下缠着郎中欲一窥秘诀,郎中将一枚铜钱置于指间滚动,又将铜钱平放于掌心,翻
掌朝下而钱不落地。「若胡大爷能练到以掌纹夹住铜钱,这门戏法便是小成了。」郎中笑着说。
「我不信。」胡彦之哼笑:「你能用掌纹夹住铜钱?」
「小人不用掌纹。」郎中道:「小人练此道已超过二十五年,掌中每一条纹路都练出了茧
子,茧子又化成皮褶,最后竟成了一隻小小的皮膜口袋。小人一隻掌裏能塞入五枚铜钱,八
仙过海又有何难?」
「精通百兵」不过是薛百胜的烟幕,如何罗列在后的各式长短兵刃,以及拢住两隻手的
宽袍大袖一般,均是惑人耳目之用。
--「蛇虬百足」练的,其实是指力。
不仅练到要持兵应敌,更须灵活如蛇,将兵器在指间自由变换。
「我服了!」胡彦之哈哈大笑,鲜血混着唾沫淌下颈颔;薛百胜默然良久,忽然抬头:「你
这路剑法,莫非是天门剑脉的七言绝式『天阶羽路自登仙』?」
胡彦之又咳出几口血沫子,无视两肋正插着利剑,豪迈大笑:「差得远了!不瞒前辈,以
晚辈内伤之重,使不出『天阶羽路自登仙』。方才所用乃晚辈自创的一路剑法。」
薛百胜疏眉一挑。「那是你自创的剑法?」
「正是。」
薛百胜难掩错愕,几度欲言又止,半晌才垂眉道:「叫什么名目?」语气竟自有一丝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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