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7)
行一刻便入镇区,向北是鬼头岭;沿着这条小路继续往西走,不出两个时辰,便能抵达赤水
便当越城浦。流影城镇咱们的东南边,也就是右后方」
他口裏一边说着,一边以树枝在湿软的泥地上勾画,眨眼便在轮辙边绘出一幅具体而微
的地形分布图,四周城镇、山河林岩等无一缺漏,看得耿照乍舌不下。
胡彦之放下枯枝,抬目道:「接下来呢,阿傻?修玉善修老爷子隐居之处,你还记不
记得在哪里?」
阿傻读他唇形,苍白的脸上浑无表情,想了一项,才指向北边的山形。
胡彦之笑道:「嗯,原来是在鬼头岭。」敛起笑容,对二人正色道:「从这裏开始,咱们
就算入了险地。岳宸风何许人也?云上楼一搅,这厮决计不会善罢干休。若阿傻所言为真--
阿傻,我只是假设一下,不是不信你--那摄奴既能寻到了他,岳宸风肯定也知道修老爷子
的隐居处,只消在四周设下埋伏,三种愿望一次满足,方便得很。」
「三种愿望?」耿照皱起眉头。
「杀阿傻灭口,杀你洩恨,另外我老觉得他看我不顺眼,要能给我一刀,想必岳老师会
很愉快。」
「他又怎能确定,我们三个一定会来?」
老胡哈哈大笑。
「要查天裂刀与修玉善一案,阿傻是世间唯一的一张活地图,而你是流影城的新保镖,
老子又是一脸的好管閒事除非独孤天威不想跟镇东将军府门这口气,摸清楚他岳宸风的
底细,要不十之八九,能在那裏堵到咱们三条衰鬼,洗好脑袋等着岳老师的实力。」
商议妥当,老胡伸脚抹去地图,三人一齐驱车上路。
他将剑安置在手边,耿照佩刀在腰,连阿傻都分到一柄锐利短匕,以防镇东将军府的伏
兵突然袭击。驱车循猎人入山的小径爬上鬼头岭,行出裏许,车架无法再进,老胡将骡子系
上一株老树,辕等俱未解下,以备不时之需。-其时方入早春,积雪已融,满山的林树正
抽新芽,树顶兀自光秃一片,落叶却还未完全腐烂,和着湿软的黑泥,整座山头焦褐中透着
些许深黝土色,犹如一隻敛羽低伏的猫头鹰,午后的阳光正炽,面光处尚不觉得如何,遮光
遮日的林道间却隐有一丝刺骨的湿冷,仿佛凛冬回眸,于此间还留有一抹流眄。
三人小心踩着湿泥腐叶,沿着猫头鹰翼处的兽径转入一处小山坳,抬见半山腰间突出一
块平坦的岩台,上有三两栋茅顶草舍,远望不见人影走动,淤泥涂垩的夯土墙斑驳得十分厉
害,似乎整个冬天都乏人照拂。
「就是这裏?」老胡嘴唇翕动,却未发出声音。
阿傻点了点头,身子突然一阵颤抖,面色惨白。
耿照抓住他的手臂,直觉触手寒冷,阿傻恍然不觉,怔怔望着那几间茅草房子。
胡彦之示意二人躲好,提着双剑,施展轻功掠上岩台。耿照拉着阿傻躲在山坳转角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岩臺上铜件光闪,老胡踏在岩畔挥舞双剑,示意二人上前。
「我这裏处处都看过了。他妈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老胡笑?:「真是怪了,难道岳
宸风是谦谦君子,得了教训便躲回家反省去了,从此绝了报仇的念头?」
茅草屋后便是悬崖,远眺能见入山的那条羊肠小径,其下林冠光秃一片,当真是一览无
遗,的确没藏什么伏兵。耿照耸肩道:「兴许还是没找到这裏吧?若无阿傻引路,我们恐怕也
找不到。」
居间的大屋虽然是茅顶土墙,却无左右二厢,是个具体而微的三合院式。一旁另有两栋
小屋:一栋是谷仓的模样,其中堆置着猎具杂物,另一栋更小的茅舍却经人打扫整理,摆着
简单的床褥几垫,床上还有几件发霉的衣服。
阿傻梦游似的走进屋裏,静静坐上床榻,裹着白布的尖细指头摸上旧衣,止不住地发颤
着;一连几次,始终无法把衣衫拈起。
耿照心中不忍,正要上前,却被老胡挽住。
「这一关,他始终要靠自己过。」老胡摇了摇头,面色凝肃:「过不了,一辈子就会困在
血色的梦魇裏,每夜都会从恶梦中惊醒,有时一闭眼便能瞧见。那些东西,你想忘也忘不了,
随着时间过去反而越见清晰,又或者你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其实并没有;指不定哪一天,它
会无声无息地窜出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你一口吞掉」
耿照被他阴沉的语调与神情所摄,?那间动弹不得,半晌才喃喃道:「那该怎么办?」
胡彦之冷冷一笑,眸中却无笑意。
「他只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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