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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爱版(9)(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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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时那两刀要把他弄死了,又将会是种什么样结局?羞愧地说,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但真正发生时却平淡得令人更加羞愧。记得是个难得的朗夜,满天星斗清晰得不像话。进了村一路上都是玉米棒子,我一通七拐八绕,总算活着抵达了家门口。然而横在面前的是另一堆玉米棒子,以及一百瓦的灯泡下埋头化玉米的人们,其中就有陆永平。他说:「嘿,小…小林回来啦!」可能是灯光过于明亮,周遭的一切显得有点虚。头顶的飞蛾扑将出巨大的阴影,劳作的人们扯着些家长里短。这几乎像所有小说和影视作品里所描述的那样,平淡而不真实。发愣间母亲已起身向厨房走去。她说:「把车推进来,一会儿上架子碍事儿」一碟卤猪肉,外加一个凉拌黄瓜。母亲盛小米粥来,在我身边站了好一会儿。搞不懂为什么,我甚至没抬头看她一眼。良久,母亲轻咳两声,捶捶我的肩膀:「少吃点肉,大晚上的不好消化」然后她就踱了出去,我能听到院子里的细碎脚步声。当我扭头望出去时,母亲竟然站在厨房门口——她掀起竹门帘,柔声说:「吃完洗洗睡,啊,你不用出来了」我当然还是出来了。尽管这个夜晚如同这个秋天一样,耳边永远响彻着对陆永平的恭维和感激。母亲埋头剥着玉米,偶尔会凑近我问些学习上的事。我一一回应,却像是在回答老师提问。虽然不乐意,但我也无力阻止陆永平在眼前晃荡。他和前院一老头吹嘘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唾沫四射之余还要不时拿眼瞟我这边。我真想一玉米棒子敲死他,懊恼着那晚咋没把狗日的弄死。后来陆永平上架子挂玉米,奶奶让我去帮忙。我环顾四周,也只能站了起来。陆永平却突然沉默下来,除了偶尔以夸张的姿势朝剥玉米的人们吼两声,他的语言能力像不断垂落的汗珠一样,消失了。我不时偷瞟母亲一眼,她垂着头,翻飞的双手宛若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至今我记得她闪亮的黑发和身边不断堆积起来、彷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吞没的玉米苞海洋。那种金灿灿的光辉恍若从地下渗出来的一般,总能让我大吃一惊。一挂玉米快压完时,陆永平叫了声「小林」。我头都没抬,说咋。半晌他才说:「每次不要搞那么多,不然今晚压上去明早就得断」第二天是农忙假,这大概是前机械化时代的唯一利好。而一九九九年就是历史的终结。我大汗淋漓地从玉米苗间钻出来,一pi股坐到地头,半天直不起腰。母亲见了直皱眉,怪我没事找事。我抹把汗,刚想说点什么,柴油机的轰鸣便碾压而来。那天上午收了两块地。母亲找了三四个人帮忙,全部收成卸到家里时也才十点多。送走帮工,一干人又坐在门口继续化玉米。有小舅在,气氛轻松了许多。他总能化解奶奶深藏在肺腑间伺机喷发而出的抱怨。我和陆永平则是老搭档,他负责压,我负责码。他说小林累坏了吧。我说这算个屁。小舅哈哈笑:「还真没瞧出来,这大姑娘还是个干农活的好手啊」临开饭前张凤棠来了。当时母亲在厨房忙活,奶奶去给前院送挡板。老远就听到她的脚步声,嗒嗒嗒的,好一阵才到了门口。这大忙天的,她依旧浓妆艳抹,像朵插在瓷瓶里的塑料花。张口第一句,张凤棠说:「傻子」我瞥了陆永平一眼,后者埋头绞着玉米苞,似乎没听见。于是张凤棠又接连叫了两声。小舅在一旁咧着嘴笑,我却浑身不自在,脸都涨得通红。陆永平说:「咋?」张凤棠说:「咋咋咋,还知道回家不?」陆永平这才抬起了头:「急个屁,没看正忙着呢,好歹这挂弄完吧」张凤棠哼一声,在玉米堆旁坐了下来。剥了几个后她说:「还是老二家的好」小舅直咧嘴:「哪能跟你家的比,真是越谦虚越进步,越进步越谦虚」张凤棠一瞪眼:「这你倒比得清楚,你哥出事儿咋也没见你这么积极的」「姐你这可冤枉我啦,」小舅眉飞色舞,一个玉米棒子攥在手里舞得像个狼牙棒,「问问我哥,哪次我没去?就说年前那次,连哥自人儿也不晓得谁在背后下黑手,是吧哥」记得那天凉爽宜人,头顶飘荡着巨大的云朵,焚烧秸秆的浓烟却已在悄悄蔓延。我感到鼻子有点不透气,就发出了老牛喘气的声音。陆永平转过身——竹耙子颠了几颠——瓮声瓮气地:「哪来那么多废话?」尔后他低头冲我笑了笑:「又忘了不是?一次少码点,四五个就行」「你倒不废话,就是办事儿太积极」张凤棠头也不回:「别扯这些,他哪些事儿不都门儿清」「我哥说天儿黑,啥都没瞅着。人派出所小徐也说了,立案也行,但得提供合乎逻辑的线索,别让人抓瞎,这治安良好的牌子乡里挂好些年头了都」小舅说着就笑了起来,还冲我眨了眨眼:「咱哥这劳模,周围十里八村眼红的怕不得有个加强排呢」「你也就一张嘴能瞎扯」张凤棠哼了声,就不再说话。爷爷坐在那儿,手脚哆嗦着,半天剥不开一个棒子。他似是嗅到了火药味,四下张望一通,问咋回事,却没人搭理他。一时静得可怕,远处拖拉机的隆隆声、厨房里锅碗瓢勺的碰撞声、前院奶奶的说话声一股脑涌了过来。半晌,张凤棠又开口了:「就是跟老二亲,从小就亲,我就不是你姐?」「说啥呢你,」陆永平弯腰接过我递上去的玉米,冲着门口晃了晃,「扯犊子回家扯去」这时母亲正好出来,喊吃饭,她摘下围裙说:「姐你也来,都赶紧的啊,就没见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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