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婿欺我 第73(1 / 3)
身边喧闹声更甚。在棚下喝茶暖身的汉子,瞧见天下起了雪,粗眉先皱着,而后又展开了来。下雪就不用打铁了,能早点回家陪婆娘和孩子。坏处就是,不打铁,就没铜钱可拿。思索一番,起身回家。新年将至,挣多挣少,总归是挣了,回去不挨婆娘骂。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站在雪下相拥亲吻。小孩子羞得捂上了眼,大人鼓掌叫好,看见人家幸福,总归是高兴的。长街人来人往,总有归处要去。崔沅绾窝在晏绥怀里,大氅闷得她心慌,挣扎着露出脑袋,吸着冷冽的气,背后却贴着暖热的身。“就要过新年了。”晏绥搂着细腰,身挨着身,头贴着头,轻声道。成婚前,新年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节日罢了。跟谁过,在哪过都一样。成婚后,心里有了牵挂,自然想过得隆重些。什么炮仗好,要给多少利市钱,守岁时要做什么,他都在脑里仔细过了一遍。今年于他而言是五光十色的,对崔沅绾来说,也是别样的一年。是她重活一次后,过的 八十四:前日望着三驾马车走远, 县主才从月明地里默声走了出来。方才她出来透气,林之培紧随其后。街上落雪,两人又都是没心眼的, 心里也没彼此,自然不会带伞。县主说要去相国寺里寻个卖伞的摊子, 叫林之培先回去。谁知这厮跟狗皮膏药一般,说不得劝不动。崔沅绾跟着晏绥上马车,林之培才敢松口气。“总算都走了。”林之培靠墙抄手说道。县主嗤笑道:“你也走罢, 雪停不下来,半夜三更的, 还不赶紧回家侍奉爹娘么?”林之培最怕爹娘,说是孝顺,不如说是愚孝。爹娘给夏昌卖命, 他也成了夏昌手里的一把利刃, 什么危险事都敢做。要是崔沅绾一人前来,他还能顾念旧情, 今晚就撤了动作,叫这几位好好乐呵一回。只可惜晏绥紧紧护着她, 林之培趁着出来透风的空隙,眼色一投, 手下人就动作起来。等晏绥回到丘园时, 自会发现事情异常。林之培勾起嘴角, 眸意晦暗不明。瞥眼打伞站在一旁的县主, 嘲她清高。“这处只有你与我,县主就不用再做戏了。我们俩, 年后就要结为夫妻。谁不知道彼此的样子呢, 现在多相处相处, 婚后也不用再磨合了。”林之培瞧她那副病弱模样,不自主地想起方才崔沅绾的娇艳模样,心里比较着高低。又道:“要是嗣荣王再听话一些就好了,县主也不必日日忍受蛊毒折磨,不用做戏给人看。”林之培直呼嗣荣王名号,县主心里愤怒,脸却无半点愠气。两家做交易,牺牲的却是她。她嫁进林家,蛊毒却解不了。但夫家娘家都不在意这事,就算她横死荒野,想是也无人知道。县主往后退了几步,她想离林之培远些,离得近,心里瘆得慌。在快走到巷外时,突然被人撞倒在地。那是林之培的眼线。主仆二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鞋袜被雪沾湿,裙摆也沾了雪下埋的土,再狼狈不过。纸伞打落在旁,发梢上不断堆着雪珠,几乎要将她淹没。良久无言。县主身子孱弱,微微抖着。她觉着冷,她想跑到暖和地去取暖,可脚踝崴了,站不起来。县主断不会向林之培求饶。可林之培却乐意看她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认命地闭上眼的模样。“起来罢,我林家将要过门的……新妇。”林之培刻意把“新妇”二字咬得很重,伸手拽着县主的手腕,将人拉了起来。明明也是香肌玉肤,可他多看一眼都嫌恶。“看你这幅样子?哪里还像个县主,倒比街上的叫花子还穷酸。”林之培讥笑道,“方才见你与她说得开心,难道就没一瞬恨过她么?”县主拍打衣裳的动作一滞,不解问道:“我为何要恨崔娘子?”林之培:“若没有晏慎庭那厮,她早是我枕边新妇了。婚事本是板上钉钉,可恨晏慎庭横刀夺爱。那时林家不比晏家强盛,家族劝我,忍辱负重。他们都没想到,不过半年,林家便跻身四大家族之中,曾经瞧不起我的,都跑来巴结。你家不也是么?我知道你对这桩婚事不满,你我定婚前素不相识,你要仰靠我,就只能一昧讨好我。若不是她,你仍会是高贵的县主,而不是眼下中毒的可怜虫。”县主觉着他当真是疯了,反问道:“你想挑拨我与崔娘子的关系?想都别想!”林之培疯,可她清醒。“无论当初晏学士抢不抢亲,我家衰落是不可逃避的事实。就算你与崔娘子照常成亲,后来我还会嫁来做小,不是么?”县主说到此处,眼眸乍然亮了起来,恍若能把林之培心底的阴暗都照射出来。“横刀夺爱?”县主品着这词,轻呵一声。她弯腰捡起伞,抖落伞骨上的霜雪,撑在身前。她的伤疤每时每刻都被林之培揭着,林之培用肮脏的话语提醒她,她只是个工具,对待工具,不需尊重。林之培常把她跟崔沅绾作比,以为能叫她俩心生间隙,却不曾想,她对崔沅绾越来越爱,对他是越来越恨。恨到想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县主咬牙道:“崔娘子也好,我也好,都是你上位翻天的工具而已。她比我值得站在阳光下,若注定要有一人跟你做腌臜事,不如叫我上去罢。一条命而已,我还掂量得起。”说罢转身走出巷道,乘马车而去。
“跟夏长史报信,生辰宴可以再露出些马脚来。”林之培对眼线说道。眼线点头,腰杆子慢慢直了起来,容貌身形大变。哪是一佝偻腰的汉子,分明是会缩骨功与易容术的杀手。杀手是夏昌身边的亲信,派到林之培身边做事,虽听他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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