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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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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有些奇怪,还是上前说了两句,“麻醉应该很快就会过了,病人醒来以后记得注意饮食和休息,详细的我让护士再嘱咐你们。”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周映东拉开了窗帘,外面大片的阳光照了进来。李峤和谈闻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从病床上苏醒的人慢慢坐起来。谈闻的手指颤了颤,想上前问问他身体但还是忍住了,慢慢压下了自己发抖的右手。

麻醉刚过,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走动。左手的痛感逐渐传来,谈策微微低头,动了一下正在输液的右手。一睁眼没能看到想看的人,他抬头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脸色灰白的两个人,手腕一动:“宁奚呢?”

周映东转过了身体,对着窗子含着烟狠狠抽了一下。

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停滞了,李峤擦了擦掌心的汗,每向前走一步,手指就紧张地缩一下。他站到病床前,几乎不敢抬头看谈策的目光,只避着他的眼睛,沉重地吸了一口气:“老板,宁小姐……宁小姐先走了,是……林秘书,林秘书……接走的。”

谈策原本要去拿手机的手停住了。他抬眼看向李峤,包裹着纱布的左手移上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似乎是这几个字格外难以理解,他手指的指节敲了敲自己的手机屏幕,左手忽然向外扯出自己右手上还在输液的针头,唇角却微微一动:“解释一下这几个字的意思,李峤。”

李峤看着他右手手背崩出的血液和药液,声音猛地一抖,唇色有些发白:“是……宁小姐被林秘书接……”

“你刚进手术室的时候走的,宁奚应该很明白她和林璧走的后果,去追已经没有必要了,”周映东打断李峤的话,转头看向他那只向外冒血的手,“是放过谈叶山和你爷爷低头认错,还是看着你爷爷捏着她的小命,谈策,你自己来选吧。”

谈策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腕,想起昨天她趴在他手掌附近说的话。

宁奚很乖地躺在他怀里,一面说着明天他的手术结束以后要怎么调养才好,一面小心摸着他被纱布包裹起来的左手。虽然宁奚不是听话的那种类型,但偶尔的乖巧还是颇得人喜欢。她说着一些没边际的话,像是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

原来是为今天的离开做告别。这样算起来,这些天她似乎都是在为今天的而离开做准备——很少说话,也很少对他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地坐着。唯有昨天晚上,她轻轻抱着他的手,说了许多话。

她能完美地避过那么多警察和保镖和林璧离开,除了周密的计划,大约周照在里面也有一份功劳。

谈策低头笑了一声,从床上起身,手背上的血液顺着手指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他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死水一般阴沉的目光看向李峤和谈闻。寂静的空间里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李峤满是汗水的手掌贴上了自己的裤缝儿,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他站在床前,手掌向下从枕侧拿出了一样什么东西,慢慢地握到了手里。用伤过的左手握枪其实有些不太方便,他慢条斯理地拆了一点手掌上的纱布,将那把小巧精致的枪完全地握在了手里。

谈闻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脸色煞白,苍白的唇颤了颤:“哥……”

“谈闻,我给你24小时的时间,把宁奚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谈策语气停了一下,听上去颇有耐心,他调整了一下握枪的姿势,回头慢慢地把玩着枪身,“不然的话,你和爷爷去地下见吧,在地下也可以做一对很好的爷孙。”

周映东轻呼一口气,压了压自己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即使你爷爷会放人,那她要是不愿意回来呢?”

片刻的静默以后,谈策抬起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声音很淡。像隔着车窗去看十六岁的她一样,他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雨珠,耐心地、缓慢地拨动那几颗珠子。

“那就锁起来好了,”他转了一下手中的枪,左手的血透过纱布浸染到了黑色的枪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反问自己,“锁起来,应该就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宁奚太爱飞了,把她那对翅膀折了,她以后就不会往外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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