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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挡住杯口,“不用,我戒了。”

呵呵,明明前几章还是边喝酒边写的对吗?事实是我酒精成瘾,不是在戒酒就是在喝酒,好在最近几母擅一点了,断断续续戒不掉但也不会喝太多。

她放下酒瓶,另一只手撑着脸,慵懒又有些撩人地说,“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是好久了。

从绪走之后,我像是失智一般木然过了叁天。

第四天回家时路过半地下室黑黝黝的窗,我意识到她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心脏像是被剜去了一块,血淋淋的洞这时才开始发作,一瞬间就痛得我无法自处。此后无论是我崩溃大哭,还是我疯了似的四处寻觅,她都不会出现了,因为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我又一次被抛弃了。

我将地下室的窗帘拉上,在那个密闭狭小的黑暗空间里不分昼夜地昏睡。我睡得并不好,梦里都是与她的温存,与她去世界各个角落,随即就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美好光速褪去,粉红通透的皮肉瞬间老化,下坠,退却,留下暗灰色的惨败皮囊裹着森然白骨。意识到她走了,我便痛苦地醒来,哭到无力思考,然后又昏睡过去。梦里还是她,或者是蜡黄的皮包着颧骨,脸憔悴到凹陷下去的尸骸。复惊醒,现实的痛苦再度袭来,枕巾反复打湿又阴干,早已变得不再柔软。

这样不知道过了几天,我饿到双手颤抖,勉强起身出门买了一些食物,和酒。

走过和她一起走过的那些湿漉漉的大街小巷,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看着我那一片狼藉和她之前整齐摆放好的一些小东西,靠着门坐到地上捂住眼。因为哭得太多我已经流不出泪了,只有眼睛灼烧的疼。我打开瓶盖,将瓶口凑到干裂的唇上大口喝起来,像是在干裂泥地上被暴晒至濒死的鱼,徒劳地张口开合。然后是第二瓶,然后是更多更多的酒。

为什么丢下我?流浪狗曾经也只对一个人开心地摇尾巴,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呀。

我反复地想,反复质问黑暗,但是没有答案,或者是我不愿接受那个显然的答案,于是只好转向被当成良药的酒精。伏明义也酗酒,我从没这样理解过他。

很快我的身体垮了,病了一场,瘦到脱形,断断续续发烧和上吐下泻。本想任己自生自灭,谁知之后的某一天我却稍微好起来一点可以下床了。我发现她留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便笺,上面简单交代了卡的信息和密码。

之后,我走出地下室,辞去工作,退了房子,将所有东西打包,连夜离开了南城,再也没回去过。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老家,日复一日地面对瘫痪在床的伏明义,麻木地走上他酗酒堕落的老路。我喝的越来越多,一开始原以为只是借酒麻醉痛苦,到后来就彻底酒精成瘾。有一阵我有个兼职是做小学生的家教,后来被狼狈地辞退了,原因是那小孩误拿了我的矿泉水瓶,喝了之后被辣到咳嗽叫妈妈。

我每日像具尸体一样活着,对各处亲戚熟人越来越刻薄的闲话充耳不闻。认命吧,我想,她离开的理由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只是理性而现实。我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活在阴沟里,没有未来的下等人,而她那样美好,怎么可能把时间和未来耗在我身上。然而我又不断挣扎,强迫性地反复回想从前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温暖的回忆短暂麻痹我被击垮的自尊,和那种无地自容的尴尬。是不是一直以来我在她眼里就是个笑话,幻想着自己配不上的东西。

我像深陷在一个巨大的泥潭里,浑身恶臭,越挣扎越往下陷,然而此时伏明义又狠狠踩了我一脚,使我被彻底淹没,连原本还能在泥面上勉强呼吸的半只鼻孔都不剩下。

又恶化了,伏明义又住院了,而我拿着天价的医疗收费单心如死灰。休学这一两年间好不容易够支付日常医药费,卖身赚得那点小积蓄原本是为回去上学准备的,现在再次全部化为乌有。

老天一定恨极了我,此后这样阴魂不散的诅咒又发生了一两次。有一天我清理伏明义身下失禁的粪便和他身上的烂疮时,发现他的身体状况又急转直下。仰头看着家里渗着了水渍的天花板,我感到自己已经彻底垮掉了。我走出家门坐在路边喝完了一整瓶酒,拿出从绪走时留下的那张卡,抚摸上面突起的数字。

也许我该就这么走掉,或者死掉,不管那个垃圾的死活。

我行尸走肉般地走到车站边的ATM机插入那张卡,看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对那时的我而言惊人的数字,反复确认了几次,想起她走之前最后说的话,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那晚我没有回家,又把自己喝了个烂醉,昏昏沉沉地在含州江边的石阶上睡了过去,醒来时天色已经略有微光的迹象了。我被夜露冻得直哆嗦,所幸脑袋终于清醒过来,僵硬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回家,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卡。

好像是在那时候我第一次决定戒酒。

“真的戒了。”我强行打断思绪,望着那摇晃的液体,疲惫地闭上眼。

她说,“那为我破戒一次,好吗?”

说着便不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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