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病(1 / 4)
79.病#
如愿病了一场,家庭医生看了后只说是惊吓过度。
她近来总是不睡觉,一闭眼都是令人窒息的烟草酒气;她变得没有胃口,吃什么都能吐出来。
这样过了几日,从前的精气神丢了大半。
那晚过后,王伟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别墅。
清醒之后他也知道自己禽兽不如,又觉得像是走火入魔,说不清缘由。
他明明也真心疼爱这个孩子,为什么偏偏……
也尝试找补,买了数不清女孩子喜欢的毛绒玩具,娃娃,漂亮裙子……好像要将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如愿无动于衷,她的表情只剩木然,眼神空洞无神,看什么做什么都是一步一动,没什么生机,也不爱笑。
她原先也不怎么笑,现在连活泼都沾不上边。
直到周嫂某日顺嘴的一句:“先生对小姐真好,知道你病着买这么多来哄你开心。”
这话刺耳极了,让一言不发的人“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打翻了手边的粥也不顾,耗尽力气将房间里的玩具娃娃漂亮裙子都扔了出去,一件不剩。
房间空了大半,只剩下单调的家具,少了繁复的点缀品反而让空气清晰了。
如愿累倒在地毯上,头靠在床边急切地喘气,这是她有记忆以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周嫂吓傻了,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家修养的时间里,如愿的心境由最初的木讷到后来的沉默。
她好像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并且试图掩盖自我销毁,她没想过该告诉谁,也知道无人可诉。
而那几天,身为母亲的如璇一直没有出现,这里面有王伟诚的刻意隐瞒,也有她自己的恍然不觉。
一周后,如愿的人生被刷新重启,她照常上学,回家,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规。
只有她知道,潜移默化里,悄无声息却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敢照镜子,洗澡不敢正视自己的裸体,她不喜欢与人触碰,走路都是低着头。
身上的淤青消失了,脚心的割伤结痂换新了,可她总觉得那些伤一直在,永远都在。
她开始无理由厌恶一些事物,包括自己,她开始尝试着疼痛,带着自我毁灭的果毅。
锋利的刀片割开皮肤是有声音的,极快且渺小,然后鲜红的液体由表皮慢慢渗透出来,鼓吹出粒粒饱满的血珠子。
光滑的皮肤被四分五裂后,窒息感透过伤口得到释放,她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快感,像是某种程度自救达成。
如愿爱上了让心脏揪紧的痛感,迷恋舒畅的自由呼吸以及短暂的意识流失。
她真的病了,一直没治,从未见好。
如璇演出回家后发现了女儿的异常。
她还是那个模样,乖巧听话从不反驳什么,可举手投足间却不似以往热切,她看着自己的双眸里也没有了温度,像是一种无形的怨。
“妈妈回来晚了,愿愿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如璇心生歉意。
她这次走了一个月,一方面是舞蹈团的事,另一方面是关于离婚事宜在回避王伟诚。
如愿沉默半晌,闷了许久终于开口:“我不能和你分开的,妈妈,你带上我一起走,去哪里都行。”
女儿很久没有说这样的话了,如璇闻言一愣,随即笑了,她点头:“傻孩子,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愿愿好好学习,好好练舞,等长大了就可以进舞蹈团,到时候愿愿和妈妈一起,去哪里都在一起。”
好似猜到了这个答案,她看上去并不太意外,只是眸光渐渐灰暗下来。
如愿乖巧点了点头,心里的最后一丝光亮都灭了,彻底灭了。
“吃得这么少,你最近瘦了。”
如愿强忍着胃里的不适,逼着自己吞下那一口口难吃的吐司。
所以隔阂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
或许正是张开手求一个拥抱时,满怀祈盼却看到最信任的人恰巧闭上了眼。
如璇以为女儿只是青春期闹别扭,或是缺少陪伴。
这次回家她久住了一段时间,看到如愿一如既往地乖巧无碍才安心去忙事业。
直到一年后,陶漾将她身上的伤如实相告。
如璇大惊,猜测是家里佣人虐待,又怀疑是在学校受了欺负,却万万没想到是她自己蓄意制造的。
彼时的如愿,书包里常年备着酒精棉片和创口贴,常年穿着外套和连裤袜,将伤痕累累都身体遮得密不透风,她清楚怎么处理伤口留疤最浅,也知道怎么制造伤痕修复最快。
她已然将自残当成一种恐惧转移的释放口,沉溺在痛感和破碎里宣泄慌乱,像是某一种诱人上瘾的毒,沾上了便再难剔除。
看着女儿身上的伤如璇什么都问不出口,最后在转学的问题上和王伟诚又起了争执,很激烈。
这是他们第二次吵架,甚至不顾女儿也在家,面上的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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