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纸鹤(2 / 3)
食欲不振的时候,还被人拿来当话柄,女孩的两颊沾了些许红晕。
被揭了短处她不乐意了,扔了乐高碎片,起身来到餐桌。
几小碟早点小吃堆在眼前眼花缭乱,她选了其中一碟,戳得那颗溏心荷包蛋面目全非,插起半块塞进嘴里,咀嚼得很用力。
见她闹脾气了,谢译反而心情愉悦了不少,恨不得她上房揭瓦,也比不冷不热的淡漠要好上千万倍。
“你不上班?”这是第二次了,她赶他走。
谢译依旧避而不答:“今天想做什么?”
祝福用调羹搅着馄饨汤,不一会儿便皮肉分离:“我想去……”
“嗯?”
“想去看妈妈。”
这不是谢译料想中的答案,其实从昨晚开始,她的一切行为举止都在预判之外。
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五味杂陈让他有一瞬动容。
好像是第一次从她口中真正意义上听到喊如璇‘妈妈’,大胆假设,这是不是暗示着,她心里的疙瘩已经解开了?
“好。去换身衣服,我们半小时后出发。”男人应道。
接着从她手中解救了那碗不能看的小馄饨,转身进了厨房。
祝福知道他会答应,也知道他哪怕面上再装得云淡风轻却依旧百爪挠心的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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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禾庄园。
谢译带着祝福到时,如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完成她的折纸作业,来时主治医生也说她近来情绪稳定不少,精神头也不错。
桌上铺着各色的彩纸,而她的手工难度已经从千纸鹤变成折纸画,有扇形有花型,式样繁多。
门开了,看见是谢译,如璇并没不意外,往年年节,他也会来探望几次。
直到视线定格在祝福身上,如璇的眼神有一丝闪烁,她匆匆低下了头,像是回避什么。
“璇姨,我们来看你。”
谢译的开篇太亲昵,如璇蹙眉,余光正好掠过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
瞬间好像明白了其中曲折,眼睛里堆起了些许不赞同,随即又低头顾自手作。
谢译低声和祝福嘱咐了几句,就和护士出去找医生了。
喀嚓一声,房门关上。
如璇依旧没抬头,因她知道,她还在。
犹豫着迈开脚步,祝福走到沙发边,见她低头重复着单一折纸动作,来回反复,一心二用怎么会做好。
祝福:“我可以折吗?”
如璇轻声“嗯”了一声,依旧是自顾自。
祝福挑了张明黄色的方形彩纸,凭着记忆开始对折,她很久没有折千纸鹤了,步骤生疏,好半天才勉强折好一只,并不精细,边缘明显没有对齐。
快到了午餐的点,谢译从主治医师那儿回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画面温馨异常。
身着旗袍,裹着貂裘披肩的中年女士坐在沙发上,金边老花眼镜架在鼻尖,手上是一笔一划的慢工出细活。
茶几边上,穿着纯白厚毛衣牛仔裤雪地靴的女孩盘腿坐在厚地毯上,脚边是一堆折废了的半成品,等折出一只过得去的,生动灵现的眼睛眯着笑起来,举到如璇的眼前。
如璇点头,嘴角是温婉的弧度。
她们甚至没有讲任何一句话,周身始终荡漾着柔软的味道。
谢译照顾如璇多年,从未在她脸上看到如此刻般自在的神情,轻松,温柔,一颦一笑间闪着母性光辉。
若不是该用餐了,他实在不愿成为这一幕天伦之乐的介入者。
不远处,护士小姐正推着餐车过来,敲门而入,打断了专心手工的两人。
祝福才发现,不声不响间已经到了饭点,轻轻捶打着长时间因同一个姿势而麻木的大腿,手一撑从地上起来。
护士小姐布好了餐桌,推着轮椅过来,如璇略有拖沓,没有立刻起身的意思,好像在等他们走。
谢译深知她不愿示弱的骄傲,说了个得体的理由:“璇姨您先用餐,我们不打扰了。”
如璇点头应好,然而祝福并不买账,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她面前,伸出了手。
护士小姐看到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朝谢译投去疑问的目光,男人回了个等待的手势。
祝福伸手,是想扶她。
如璇没有动,只是愣愣盯着那双手,她不想从女儿眼中看到同情或可怜的意思,她受不了。
在不算短的心理建设下,如璇将胳臂抬起来递到她手中,借着力蹒跚起身,护士小姐适时将轮椅推过来。
等她安然无恙坐上轮椅,祝福才松了一口气,她很少这么紧张,短短数分钟,手心竟攥出了细汗。
谢译带她下楼,去了疗养中心的会客餐厅。
祝福这会儿胃口倒是好了,大约是之前手工做得久了,人一旦劳动,身体的饥饿感也会加重。
饭后,两人沿着人工湖散步。
谢译觉得很好,意外且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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