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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分手吗?”两个人经过一天没有见面,终于冷静下来能坐在一起说话了。束同光并不在乎分手或者不分手。

容易看着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就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真的不喜欢,直说好了,何必去那种地方伤害自己?他难道就没有动心思在结婚前两个人拉拉手,做一做那种事?但是女孩家的名节并不是玩笑。一个还没结婚,又恰好订了婚的女人出入那种地方,若是传出去,容家倒是无所谓,只是束将军会落个教女无方的名声。

束同光叹口气,她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明白。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贤淑敦厚的女人,她讨厌强加在身上的那些形容词。进退有度,以夫为天,三年抱俩,含笑弄孙。她不向往这些,尤其住在容家这么多年,她看着花骨朵一样的二少奶奶嫁进去,被孩子,被规矩摧残成一个死气沉沉的妇人。后来四少奶奶来了,刚进门是一个精灵古怪的小姑娘,喜欢出门玩儿,看看新奇的东西,现在呢,一颗心都围着容家转,生是容家的人,死是容家的鬼。

她不要这样。

他说:“我要是退婚了,别人会怎么想你?女孩子不能没有名节清誉。”最重要的是,他爱上了她,从十六那年一见倾心到十九岁定亲就送来容府住着,到现在已经五六年了,他是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看着她长起来的,长成现在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姑娘。他就是想不明白,束同光到底在害怕什么,对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

雍怀瑜坐在一边,一个是为了给束同光壮胆打气,一个是避免两个人因为生气说出过分的话。

“你怎么就不懂呢,我不在乎名节清誉啊。你看,这么多年你都是这样,什么都是围着自己转,你觉得我们订了婚,我就一定要是你的人,订了婚就一定要成亲,一定要做容家的少夫人。但是我不在乎最后是不是容家的少夫人,我只想做我自己。”束同光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发现不仅是和容易说不清,就连和自己爹也说不清,他们觉得女孩子最后找个好归宿,完成生儿育女的责任,这一辈子就算是圆满了。找个金龟婿那可是她的福气,整个京城哪个女孩子不羡慕她以后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容易对她从来没有红过脸,一直以礼相待,已经是能找到最完美的人选了。

但她,不要这样。

不知道你曾经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受,就在某一天的早晨突然睁开眼睛,仿佛自己一直飘在宇宙的某一个角落,从来没有真正活过,存在过。你麻木的闭上眼睛,期待有什么事物能刺激到你,让你感觉到是在活着。

可是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吗?容易困惑的想。他的母亲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啊,侍奉公婆,伺候丈夫,养育孩子。二叔母也是这样啊。甚至他祖母,外祖母都是这样啊。有什么不对吗?

束同光吸了口气,她现在已经不再忐忑不再害怕了。一旦定下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不会害怕了。“看到二弟妹嫁进你家,我很害怕。她明明原来是那么顽皮可爱,又爱说爱笑的姑娘,现在整日端着架子,不苟言笑。明明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哭的那么痛,那么惨,还没出月子,老夫人就催着要生第二个了。我很害怕你们家,也很害怕嫁给你,会变成那些弟妹一样。就好像做了新娘子,就被吃的一点都不剩了。所以,我想和怀瑜出去闯荡江湖,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容易想要张口反驳,但是他脑子里想了一下自己的弟妹们,确实如她所说。

“一直以来,我爹都害怕我出去就不再回来,所以他不肯答应让我出去闯荡。我也很害怕去接触那些未知的事情。现在我已经不害怕了。作为女人,我没有比失去贞洁还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作为我自己,我没有比得到自由更想得到的东西了。”她慢条斯理的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一直以来都困顿在束家——容府,不是在做一个乖巧的女儿,就是在做一个得体的未婚妻。现在她要去做自己了。

他皱着眉,说:“你能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吗?我会给你一个答复。”这事儿就像是做生意,他需要仔仔细细的将好处和坏处都思考一遍,也需要前前后后的将这些时间发生过的事情都理顺想清楚。要说不埋怨雍怀瑜是假的。束同光一直以来都安分的呆在家里,他满心以为今年或者明年就会结婚,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全身上下都写满与众不同的人,未婚妻就再也无法挽回。

“你要考虑什么?”束同光疑惑的问。说实话,这是她的事情,她要出去闯荡,她要离开家里。看到对方认真的说要考虑,就有一种刚才激情发言都当放屁的心力憔悴。

雍怀瑜在一边静默无语。

天色阴沉沉的,一会儿可能要下雨吧。风吹着树叶刷啦啦的响。屋子里点了几盏灯,晦暗不明又跳跃的烛光落在每个人脸上,就像去祠堂祭拜的时候。灯花偶然发出一声脆响,轻轻地,易逝的。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了,也知道你害怕什么。我要思考我能否接受,这段婚姻如何进行下去。”容易说。

束同光吃惊的张大嘴,说真的,她以为对方肯定要选择分手。难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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