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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企图诈骗反被舔脚手硬心软喂老婆吃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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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端。男人对此毫无察觉,端了饭菜进来,浓烈膻味扑面而来,鸣珂捂着口鼻双目圆睁,只见木案上赫然摆着半边煮得稀烂的羊头,羊头硕大,内里脑髓眼珠必露,煮久的肉皮犹如人皮般雪白。

男人撕下一块羊脸肉递到他面前:“喏。”

鸣珂凝视着羊眼眶里摇摇欲坠的那颗眼珠子,男人手腕一动,那死羊眼珠咕噜噜滚下来,方形的黑眼仁直直朝向鸣珂,仿佛凝聚着无数怨念。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那木案,扑到在榻边呕吐起来。

男人见他趴在床边干呕,却连口酸水都呕不出,瘦弱的身体随着呕吐抽搐不止,蜷缩成一小团,不免无奈道:“我这营中,不比你们长安,你就将就将就罢。”

鸣珂抓在榻边的指背用力到青白一片,抽动的胃袋几乎把他虚弱的身体带得要栽下去,饶是如此,他依然只是摇头。

赵锵啧了一声,不明白长安人怎地如此娇贵。怕他吃不动老羊,才使伙头兵宰了头小羊来,羊头细嫩好克化,又为他特地炖了几个时辰,他竟毫不领情。

见他虚弱得直往榻下栽,随时要一命呜呼过去,便心急得直接将他往怀里一勒,捏起一绺羊脸肉往他嘴边送。

“你要饿死自己,也得交待分明再说。”赵锵见他不长肉,便捏住他两腮往里强喂,“你知道为了这一口肉,我手下多少人九死一生,如今你吃与不吃,都由不得你。”

羊肉入口,鸣珂浑身一颤,竟真安静下来,沉默地咀嚼吞咽,那只捂在嘴巴上的大手,在他费力吞咽下肉块后,才松开来。

赵锵复又喂他两块,他都乖乖吞下,喂至第四块,他又锁紧眉别开脸。赵锵正要威逼,虎口却被两根细细的手指牵住,怀中人可怜得满脸是泪,气若游丝地哀求:“我吃饱了。”

赵锵见把人家逼得泪水涟涟,也不好意思再强迫,抬手欲替他擦眼泪,刚伸过去,手指上的羊膻味又熏得鸣珂滚下两串泪珠,喉头抽噎着想呕。只好放下他,把帘子都掀开来通气。

鸣珂多年不食荤腥,肠胃哪里克化得动这种粗糙的野味,腹中犹如石硌般隐隐作痛,喉头油腻熏得他头脑昏沉,蜷缩在榻上,眼睛合了几下,便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军帐透气的窗洞已经透进些将亮的天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津津的粮食香气,鸣珂鼻翼微动,爬起身循着香味探出头。

不远处的窗洞下,赵锵正坐在一盆炭火旁,用木勺搅动着小瓮中的什么东西。每搅动一下,那香味便更浓,鸣珂忍不住爬近两步,却忘了床榻宽窄,扑通一声跌下去。

男人闻声而至,数落了一句“冤家”,一边将他抱起来,走回炭火边坐下。

鸣珂头晕眼花,被食物香气勾得忘了一切,蜷在男人胸前努力去看,原来瓮中煮着的是粥。暖黄的米粒在滚水中翻滚,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让他们去朔方城中换来点粟米,想来够你吃几日了。”

见鸣珂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瓮中,看也不看自己,哪有方才那防备的心机模样,那张总是拧着眉的脸登时可爱许多,忍不住在他额角轻咬一口。

鸣珂又浅浅地拧起眉,还未说话。赵锵抢先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塞进他手里。

见他满脸窦疑,只得解释:“好吃的。”

油纸包被几根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拆开,里头果然是几块不成形状的糯米糕,也不似长安的那般雪白,混了粟米。由于被男人贴身暖着,才不至于风干变硬得吃不了,男人见他不动作,以为他又不喜欢。

“里头只有糯米。”

鸣珂这才捏起一小块,慢慢放入口中咀嚼。男人见他吞下,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搅着瓮里的粥。

帘子忽然被掀开,一个人影闯进来:“大哥——!”

鸣珂受惊得手上一抖,还没吃完的糯米糕连带油纸一起滚下去,男人眼疾手快地接住,塞回他手中,低声道:“吃你的。”

但鸣珂见了外人,不肯让人看见自己委身在男人怀中,窘得把脸埋进赵锵胸前,只将糯米糕连油纸抓在手中,吃却是一口都不吃了。

赵锵见自己好不容易喂松了口的小东西,被闯进来的兄弟吓得又不吃了,气得两道剑眉倒竖,口气愠怒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裴子清不明所以,望向主将怀中那新鲜物——藏得严严实实的,只一双雪白的赤足露在外头。裴子清生在朔方,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细嫩之物,登时挪不开了眼,双目直直盯着那对玉笋般的雪白足尖。

一双大手将两只裸足握进手中,那手青筋虬结,皮肤糙黑,裴子清回过神来,立马被喝了一声:“何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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