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还眼 Eye for an Eye(4 / 5)
亡一样的纯白色。
五脏六腑都在尖叫。
耳鸣捶打着鼻腔。
鼻涕在眼眶里飞。
眼球咕嘟咕嘟被吞到胃里。
裴曦仁再次回到了自己9岁那年,因为车祸而失去妈妈的那一刻。
循环往复、没有出口的噩梦。
直到手术室的门关上,灯亮起,裴曦仁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胜勋,你都做了什么啊。
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吗。
或许可以想办法再拖延一下… …
或许有办法向在渊哥发出求助信号… …
裴曦仁瘫软在手术室外的等候椅上,感觉灵魂都抽离了身体。
直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
“曦仁?”
裴曦仁抬头,从已经哭肿模糊的视线中捕捉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在渊哥… 你怎么才来啊…” 委屈的不得了的声音。
裴曦仁把脑袋埋进林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里。
一下子又回到了12岁时刚被在渊哥从圣心福利院领养的时候。
在在渊哥面前可以做个不管不顾、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在一起的孩子。
“我来晚了… 对不起…曦仁… ”在渊哥轻拍着裴曦仁哭得一抽一抽的后背。
“怎么办… 万一… …胜勋他看不见了呢…万一… 他死了呢… …”裴曦仁说出了最可怕的后果。
“不会的… 胜勋会好好的出来的… … ”在渊哥的怀抱更紧了。
“在渊哥… 我讨厌帮派生活… … 我讨厌血… 讨厌… …”语无伦次说着不切实际的话。
“曦仁想做什么都可以。依赖我就好。”在渊哥轻声说。
依赖。
刺痛从心脏传来。
从福利院领养12岁自己的在渊哥,在自己的央求下连同10岁的竹马都胜勋一起领养的在渊哥,在自己因车祸失去单亲母亲后成为家人的在渊哥。
带自己逛街的在渊哥,抱着发烧的自己去医院的在渊哥,参加学校家长会的在渊哥,几乎不会拒绝自己任何要求、过分溺爱自己的在渊哥。
优雅温柔,风度翩翩,坐在办公桌后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在渊哥;与自己对视时微笑着,眼角的褶皱都显得很性感的在渊哥。
从青春期起就在梦里与自己接吻的在渊哥。
导致自己床上作风随意的始作俑者,绝望无果的初恋,单相思对象,在渊哥。
都怪他啊。
心里一个细小的声音尖刻指责着。
一直以来,自己都像个没长大、不成熟的家伙——都怪在渊哥。
给了自己有关爱情的幻想,又将之狠狠扭曲和玩弄——都怪在渊哥。
没有处理好和鹤川派的合作关系,导致自己和胜勋落到这步田地——都怪在渊哥。
依赖,依赖,依赖。
什么过错都能推到在渊哥身上就好了。
放弃思考真轻松啊,依赖到最后,自己依然是个巨婴一样的漂亮垃圾。
椎名林檎的歌词冷不丁窜进了曦仁的脑中:
“泣いたら何だつて 此の白い手に入りさうで”
彷佛只要一哭,这苍白的手就什麽都垂手可得。【注2】
嘘ヲ吐クナヨ。
别说谎了。
一个深远的寒颤攥住了曦仁的身体。
他缓慢地离开了在渊哥的怀抱。
*** *** ***
滴答,滴答,滴答——
吊针微弱的点滴声如同某种咒语。
裴曦仁趴在都胜勋的病床边,半梦半醒,意识游离。
时间成了毫无意义的衡量单位。
“… … 曦仁哥。”胜勋的声音像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划开了他混沌的思绪。
手术后的胜勋左眼打着绷带,手上打着点滴,人躺在床上,也不知道麻药散尽了没有。
胜勋的呼吸缓慢而艰难,但他坚持要说话:
“为哥… … 献出一只眼… … 是我心甘情愿。”
“哥… 不要有压力。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就是… 希望… 哥以后… 可以爱惜自己的身体…”
“如果… 哥真的…那么… … 喜欢… 做爱,我… 也… 可以… 满足哥… ”
“不要… … 再去找别人了。”
“曦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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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所以他索性把这件事当做铠甲穿在身上,这样就没人可以借此伤害他。
本句出自《权力的游戏》中的小恶魔Tyrion名句:
"Never forget what 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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