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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夺权 (养父沦为养子阶下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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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印雪总回想起初见江鸿那一天。

那天天很暗,风声裹挟着一如往常的悲叹与哭嚎点点消散,潮湿和发霉的味道如同附骨之疽攀附着他。如同一株在角落里破土而出的菌类,哪怕在阴暗的环境中安静生长了不知多少年,他从来只睁着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不曾言语。

她又带男人回家了。江印雪甚至连目光都未曾聚焦,只当狭窄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是空气。

那个男人却盯着他移不开目光 。

“别管他,就当他是个死的,不会打扰我们的……”女人媚笑道。

“长得可真漂亮……”男人嘻嘻笑了,淫邪的眼神如同浑浊散发着臭气污水,仿佛要扎穿渗入他的身体。

女人淡淡地瞥他一眼:“可惜是个男孩。”

“男孩怎么了?”男人压低了声音,目光黏腻又恶心,“多得是人就喜欢玩男的,特别是十几岁的漂亮男孩……”

女人有些触动和犹疑:“可……可他还小呢……”她嗔笑一声,揭过这个话题,“老板,好不容易来我这一回,别谈他啦……”

她衣衫半褪,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男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两个人调笑着滚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便有肉体的撞击声和暧昧的粗喘声从那头传来。

江印雪的目光仍盯着老旧腐蠹的木门,它被晃动的风声吹得吱呀作响。

男女交媾的声音渐息,门外却响起粗暴拍门声,木屑瑟瑟抖落。

“李……李哥,我去看看……”女人起身陪笑道。

男人哼一声,没多说什么。

“交房租了!”房东老太婆粗犷的嗓子隔着门都听得清楚。

“我……等我再做几个就交……”女人的声音有些气势不足。

两个人在门外对峙着,一强一弱。

诡异的触感攀上皮肤,沿着神经直击江印雪大脑。

他转头,发现那个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手已经摸上他的腿。

“草!”男人啐了一声,“真滑!比你那不知道多少人骑过的婊子妈可嫩多了!”

突如其来的撕裂惨叫声震醒了整个沉眠的楼房,门外的人急匆匆推门,却捂着嘴定在了当场,失去所有言语能力。

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角落,甚至在暗黄灯光下显得异常鲜艳。

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不停痛呼惨叫着。而男孩拿着一把有些生锈的钝刀,踩在他的手掌上。

刀尖有血滴落,渗入脏污地面。

男孩的眼神里满是阴翳,却因过分漂亮的眉眼而生出几分妖异的艳丽。

如同被血滋润浸染,终于盛开的罂粟花。

“杀……杀人啦!杀人啦!”房东老太婆软着手脚,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颤抖着呼喊。

江鸿到时,现场已经被收拾干净,只留暗红血痕。

他全身干干净净,与这脏污地界格格不入。

“求求您,他……他还小,他不懂事……”女人磕头和哀求的声音回荡在周身。

他却不看一眼,对着江印雪道:“你断了他一条手臂,按照规矩,也该还我一条手臂。”

女人哀求的声音渐止,逐渐变成几不可闻的抽噎。

江印雪抬头看他。

入目即是他的黑色外衣和挺拔身材。视线上移,逐渐移到他的脸上。

没多少表情,甚至算得上有些冷漠,却不让江印雪感到害怕。

这之后,他才注意到江鸿的长相。若不是那些早嚼过千百遍的传闻,江鸿更像是个商界贵公子,而非从最底层厮杀上来的一方龙头。

他接着道:“我几日后该去庙里,当斋戒,不能见血。”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若是别人,早该哭着朝他讨饶了,可这个男孩仍是一言不发,只直直望着他。

眼神极亮。

“你叫什么名字?”

“印雪。”

他早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这个名字是他据说曾当过国文老师的父亲取的。

那个父亲早就死在了赌场里。

“印雪……飞鸿印雪,你和我有缘。”江鸿露出浅淡微笑,“跟我走,便算把那条手臂还我了。”

不管江印雪之前是谁,这之后,他便只是江印雪。江鸿唯一的养子江印雪。

江印雪后来得知,当日的那个嫖客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马仔,远不到江鸿亲自出马的地步。

江鸿只是恰巧在附近,恰巧遇见了江印雪。

江印雪垂眸看着江鸿。

江鸿被亲手养大的养子背叛,里外联合地夺了权,而他本人则被软禁起来。

无声无息,这片地界上的话事人已悄然易主。传闻沸沸扬扬,人人自危,一时间山雨欲来。

而传闻中心的人,却出乎意料镇定。

江鸿坐在真丝软被上,没有多少表情,甚至没有不甘,没有忧愁。

却是江印雪先开口:“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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