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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結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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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結局

穆國人本來是遊牧民族,所以天生就該到處流蕩,無以為家,塔立有很長一段時間是這樣想的。

他還記得當年穆王突然派了個人來接他,那時的他已好久沒有聽過穆語,那人低頭恭敬道:「王子,回家了。」

他有一下沒聽懂,回家那個詞語。

沒來由地心慌,像他要去的不是家,而是一個陌生的國。他向來都知道,那裡沒有人在等他回去,他甚至想過隱姓埋名,或者一輩子父親都不會意識到自己少了個兒子。

尚皇那時輕聲對他說:「你的父親想你了。」他在那大院中住了十年,他的父親偶有來訪,身後都跟著一個隨從,提醒他每個兒子的名字,即使他認得幾個孩子的模樣,也只能叫出他的順位而已。

他幾乎沒有聽過有人以穆語叫自己的名字,父親兄弟都叫他十二,下屬平民稱他王子,在穆國,他只是一個編號而已,但尚皇會叫他阿虎。

他記得他幾乎是哭出來,說他不想回去。他那時身量已幾乎及得上尚皇,但他還是個孩子,被男人溫暖的懷抱擁住,尚皇說:「你想回來就回來。」

但他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這裡的四季分明,這裡的人情溫暖,通通不是他的,他只是質子而已,尚皇終究不是他的父親。

世界之大,他竟無處為家。回到穆國,有了府邸,還是一直流浪。

到後來他都說服了自己,這就是穆國人的本性,對親人無情,終身遊牧,以馬為伴。他的兄弟要麼妻妾成群,要麼終身不娶,不知哪個比較薄情。

穆國和尚朝結盟的進度提上日程,尚朝同意開放過往只產作貢品的荔枝交易,那是尚朝獨有的水果,外銷潛力龐大。因應水果保質期短,兩國也商量著要開發一條新的棧道,便利商隊來往。

解決了傅相的麻煩後,尚皇頗是眼紅穆國的商業發達,頻頻召塔立入宮覲見查問,但蓮華月份漸大,一走一動都巍巍然的,晚間常有抽筋不適,一副隨時都能生的樣子,見尚皇時不免有些走神。

尚皇留意到他精神恍惚,默算日子知道蓮華產期近了,後悔自己沒眼力見把他叫入宮來:「太醫說大概什麼時候?」

他不必問完塔立也知他在說什麼,回道:「最慢也這半個月了。」

尚皇點頭,看著他緊張的模樣,想起尚欣華出生前那大半個月他也是寢食不安的:「第一胎比較難,多生就習慣了。」他把生孩子講得像背書一樣輕易,塔立點點頭又搖頭:「還是兩個呢。」

他知道塔立在擔憂什麼,穆國王宮中的孕妃受什麼對待,他是有所耳聞的,拍了拍這個準父親的肩安慰:「這有最好的醫師,最老經驗的接生婆,不會有事的。」

看他還是一臉憂心忡忡,尚皇決定換個話題:「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最快也要等她坐完月子。」這個塔立早與親王商量好:「也要看她和孩子的身體狀況。」

尚皇忽然笑了:「這次不會再哭著找我說不想回去了吧?」

塔立聞言抬頭,看著他眼角的皺紋因笑意更深了,也想起當年的自己:「不會的,我有家了。」

作動那天他想在產房陪她,她強忍著宮縮的痛硬是把他踹了出去。

他在產房外聽她嚷得撕心裂肺,除了來回踱步後什麼都做不了,疼痛的尖叫聲一下揭然而止,那一刻他覺得腦裡有一根弦斷了,上前抓住一個捧著水盆從房裡出來的婢女:「她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沒聲音?」

婢女被他通紅的眼嚇了嚇,感覺肩骨都快被他掐碎,結巴說:「接...接生徐嬤嬤,說會嚷壞嗓子...尋了條軟布讓郡主咬住。」

尚霄錦看不過眼,從他手上救出可憐的婢女,強按坐下,塞給他一本厚重的字典:「沒事幹就想想名字。」他那時也是翻著字典才捱過妻子生產。

塔立捧著本尚語字典,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起尚文名字,顫著手一頁頁翻過,什麼都沒看入眼。 親王妃過來問了情況,知道才只開了三指,還得耗上一段時間,淡定地坐在兒子旁邊,翻著帳本,卻被女婿異樣的不安鬧到心緒不寧,拍拍尚霄錦的肩,抬了抬下巴指向塔立:「你乾脆把他敲暈吧,估計他醒來蓮華才剛在生。」

今日不是休沐,元親王和尚雲錦都不在家,因著出生幾月的女兒長牙發高燒,尚霄錦才請了天假留在家,無言地看著塔立大腿上坐著還是鼓起來的腱子肉,回看他母親一臉理所當然,誠實地說出口:「娘,我打不過他。」

親王妃也認真打量兒子的胳膊,搖頭嫌道:「小時候白請那麼多武先生了。」

尚霄錦自討無趣摸摸鼻子,張望一下產房還是沒什麼動靜,決定還是回去看看女兒,安撫一下受傷的心靈。

她從中午就穿了羊水,卻等到元親王傍晚回來才真的開始生,元親王一臉高興:「看來外孫們在等我。」

塔立快把字典都翻穿了,裡頭才傳出嬰孩的哭聲,一陣喧鬧後有丫頭來報:「恭喜親王、王妃,是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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