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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还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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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还骨

蜘蛛精。

宋渊听了悄悄吁了口气,心中既觉意外,又似乎是情理之中。

沈鱼侧着脸,看他神色复杂,笑着问:怎的啦?你知道俺是鲛人的时候不是挺淡定的么?

姐姐与旁人怎么相同对了,那方才的小蜘蛛是?

沈鱼见宋渊神色厌厌,忍不住想逗他一逗,便伸出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道:想甚么呢?俺师父有五百年道行,那小小蜘蛛不过是她老人家手下的小卒而已。

既如此我们是不是要赶紧逃远点?宋渊说着摸了摸被沈鱼弹得微痛的前额,姐姐的师父不是最恨男子么?要是被他发现你跟我﹑跟我这几日来,他与沈鱼亲密无间。眼下不仅跟她睡在一处,还看过她身子。按理说要他娶了沈鱼也不为过,只如今他已是今非昔比,凭甚么求娶?

宋渊心中正是千头百绪,却听得沈鱼笑道:你不过是个孩子,师父总不至于对你狠下杀手。她说罢,见宋渊蓦地合了眼也不应她,便追问道:怎么啦?

此时沈鱼听得他幽幽地应道:我不过是个孩子孩子还是该早点睡了。

不高兴了?

哪有?宋渊叹了口气,扯开话头道:我只是奇怪姐姐既是鲛人怎会托了给蜘蛛精抚养?

你之前也说过鲛人通身是宝,人类眼馋得很。俺听师父说,从前许多人去南海寻鲛人,结果累得鲛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便隐居去了。俺娘亲离南海后识得了师父,两人一见如故,感情十分要好。娘病重之时便去了云梦山把俺托了给她。

宋渊听得,默了默方道:姐姐的娘亲和师父都不曾与你提过生父之事你﹑你可曾想过他确实寡情薄幸,对不住你娘?

自然想过。沈鱼说着垂了眼帘,原来飞扬的凤眸看来便有一丝落寞,俺小时候便想,师父五百年修为已是如此了得,那么娘亲想必更是厉害。倒不知是怎样的男子竟能教她抛了八百年道行,只为同他做一对平凡夫妻俺就想知道这人值不值得?

要是不值呢?

沈鱼笑了笑,那俺便杀了他。

宋渊听了这话心中一跳,这这弑父可是大罪。

哎,从前不是有削骨还父的事儿么?俺杀他前便削骨还他好了。

这话听得宋渊骨头都痛了,忙在披风底下握了她的手道:姐姐可千万别冲动,你身上发肤都是母亲血肉而来,为了那样的人可不值当。

沈鱼笑着回握了他的手,慌甚么?说不定俺看他顺眼便不杀了。

宋渊又想了想,总觉得沈鱼去蓬莱寻父一事十分草率,不禁问道:那倘若他并不在蓬莱观又或者他根本不是道士呢?

俺只知师父恨道士,也曾问她原因,她却从不曾应过我思来想去,只觉这道士跟俺生父该是脱不了干系。要不然她怎么偏生只恨道士,却不恨和尚呢?和尚也是男人呀,你说是不是?况且撇开道士这一条线索,俺也撬不开师父的嘴了。

宋渊听得她这番话,心中暗忖:她为我动了真气,险些在人前现了真身。虽说去隐仙派寻父一事没半点儿根据,然而只要她欢喜,便是陪她一起犯傻又有甚么干系?

思及此,宋渊便与她笑道:好,明日我们便上阁皂。

沈鱼听得这话,一时心满意足,笑着合上眼睡了。倒是宋渊看着她,久久未能成眠。

到得翌日,二人早早便起来到蓬莱镇。途经密州官道时,宋渊尚且见得地上留着昨夜的斑斑血迹,已全化成深褐色,然尸首却已是被人移去了。沈鱼察觉宋渊目光,也朝官道上一看。

沈鱼见宋渊不语,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便与他道:阿渊要不是他们欺人太甚,俺也不至于下杀手的。沈鱼语毕看着他,眼神竟是怯怯的。

宋渊难得见她一回低眉顺眼,料她大抵怕自己以为她是凶邪之人,遂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往后若不得不开杀戒,该由我来动手,免得误了姐姐修行。

沈鱼自小所得关怀都是来自师父。除师父外,还未曾有人这般为她着想。此时听得宋渊的话,只觉心中浮起一阵暖意,便与他笑道:若非迫不得已,俺往后再不会妄动杀戒。

两人如此边走边说,不一会便到了蓬莱镇。因昨晚又在山中过了一夜,二人到了镇上便先回了客栈洗漱一番。沈鱼准备停当,便招呼了伙计,点了两碗素面并一些糕点作朝食。未几,沈鱼便听得外头一阵敲门声,来人尚未开口,她只听动静便知是宋渊。

阿渊快进来。

她刚说完,宋渊便推门而进。她看了他打扮一眼,奇道:你怎地穿了这身衣裳呢?

原来宋渊盘算,他手上既无拜师帖,不若装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兴许能搏隐仙道士同情把他纳入门下。于是他便用几个铜板与店里的伙计讨了一身旧衣裳,打算装扮一番。宋渊把这番计较与沈鱼交代了,又挠了挠头上发髻,想着把自己捣腾得更落魄些。

姐姐瞧我看着可怜不?

沈鱼听得这话,皱着眉看了看他,最后却顺了顺他鬓边乱发道:怎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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