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鼠一窝(2 / 3)
几句耳语。
李承修蹙着眉头倾听,末了突然放松了神情,唇角也是微扬:“哦?当真这么大胆子?”
“请王上恕罪,臣出言不逊。”首相口中说着恕罪,面上却一点也没有冒犯天威的惶恐。
李承修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拘泥:“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杀人,王叔也太沉不住气了。”
首相缓缓摇头:“不,臣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李承修挑眉:“说来听听。”
“帝国向来执法严明,生杀予夺皆有法度,就算真有人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也该交由法庭审理之后再行定罪,而李将军却因为下面人对岚怀王子的几句污言秽语便动辄杀人,这与礼法不合。”
“帝国律法有言,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李将军为的是一个将来极有可能给帝国带来战祸的异族质子。”
“你的意思是……”李承修眸光沉了下来,“我们可以借着这件事给王叔定罪,逼他交出兵权?”
首相阴阴一笑,继续摇头:“不,拿这件事去定罪尚且言之过早,还有可能打草惊蛇,臣刚才说了,那几名被杀的仆从虽言辞不堪,可说得却也不无道理,特别是其中还说到李将军对岚怀王子专宠过甚,除却在房事上粗暴了些,其余行事作风堪比古时的周幽王,不仅对岚怀王子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甚至近日不惜花费重金和人力为他在海国边境建了一座‘聆海阁’,只为一解岚怀王子思乡情切。”说到这里,首相笑得更加阴邪,“王上,那几名仆从所言具是忠烈,他们敢于挑战权威,是忠肝义胆的烈士啊。”
李承修闻言英眉微蹙,沉吟片刻才道:“首相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借此诬陷王叔残害忠良?”
“不,不是诬陷,是曝光,而且这消息不能由我们传出,须得假借他人之手,编成谚语或是典故,在民众之间先行流传,造成社会舆论,一点一点地瓦解李将军根植于臣民心中那副刚正不阿的形象。”
“李将军大婚在即,倘若他仍执迷不悟,那这婚礼便是一剂猛药,臣敢担保,一旦婚礼如期举行,那李将军将会彻底失了民心,到那时,再将他滥杀无辜一事拿出来发酵,前后夹击之下,这兵权交还是不交,也就由不得他了。”
李承修听完整个过程,眉头却仍未放松,他一边思考着一边下意识地又拿起茶杯想要喝茶,再次发现茶水已经凉透,不得已又放下:“那……如果王叔后悔了,不结婚了怎么办?”
首相闻言愣了一愣,随即大笑:“王上不必过于担忧,他好不容易才用休战条约换得了岚怀王子,便不可能轻易放手,何况婚礼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此刻反悔未免也太丢面子。”
“嗯,也是。”李承修微微颔首,“好,那就按首相大人所言。”
“王上英明。”
“天色不早了,首相大人早些回去吧。”
首相没有动身,似有犹豫。
“首相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王上,臣还有一事。”
“首相大人不必拘泥,但说无妨。”
首相目光略有游移,面上带了些惶惑的神色,抿着唇角犹豫半晌方才支支吾吾道:“是……犬子的事……前些日子,海国进献了一批鲛人贡品,犬子就挑了一只雄性,可谁料那畜生性子烈得很,第一晚就伤了小儿,小儿一怒之下就……就……”
“杀了?”李承修心头升起不详的预感。
“不,不是故意,是失手……失手打死的……”
果然,李承修长叹一声:“首相大人,那份休战协议你也看过吧,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贡品可以赏玩,但不能损毁,否则海国有权减少进贡的鲛人数量,这每年二十男二十女,本身就十分稀缺了,要是再减少的话,恐怕会惹得其他人不满啊。”
首相的脑袋也垂了下去,在李承修看不到的地方,面上虽没有什么忏悔的神情,语气却是极度懊恼:“还请王上恕臣教子无方!”
教子无方?李承修在心中冷笑一声,还真是假模假样啊,此刻他们同乘一船,任意一方下沉都将会给另一方带来损失,李承修自然明白首相这是要让他帮忙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最好能够暗中与海国那边交涉,不动声色地将事件化解干净,他现在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来也只不过是做戏而已。
托在下巴上的双手暗暗地收紧,李承修面色不改,故作难办地咬着唇角缄默片刻,而后轻叹一声:“罢了罢了,首相大人不必如此,小事而已,只是回去之后首相大人还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令郎,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能再出差池了。”
首相退去之后,李承修面色一度阴沉,他望着缓缓合起的暗门,将拳头攥得硌硌作响。
内阁一党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自从李承威大力削减内阁政权之后,这帮骄奢淫逸的虫豸势力便逐渐衰败,可冬眠的蛆虫一旦寻得腐肉的气息便会苏醒。内阁一党隐忍了整整十二年,如今李承威沉迷美色,无心朝政,他们也终于寻得破土而出的机遇,加之李承修一直不满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