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归京(3 / 4)
只眼闭一只眼。
帝都离塞北不算太近。好在马是好马车也是好车,又稳又快。时光飞逝,一行人这便到了帝都。
“阿鸩,我们到城门啦。”黄昏未至,曲寒魄亲了亲王鸩的脸颊。王鸩正靠着她浅眠。刚刚二人又做了些亲昵事,此刻王鸩身子正软着。
“嗯。”王鸩低应,羽睫微颤,呼吸陡然有些急促。
曲寒魄疑惑:“阿鸩,到家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王鸩轻叹一声,对着窗外洛东流低喊:“东流,直接去府上吧。天色不早了,大家也得早些安置。”
洛东流应下。
曲寒魄又吻了吻王鸩的额头。王鸩微侧过脸,有些疏离:“寒魄,过两日我要去拜见……圣上了。届时我该如何向圣上陈述娄兰之事?想拜官进爵么?你立了大功,理应嘉奖。”
这“圣上”二字略带生硬。
曲寒魄拥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嗯,可以。不过我只要钱财,不要官衔。啊,如果能置办座宅子就更好了。”
夏季要到了。曲寒魄需要个极大的大水池子,泡着解热。
在岭南蛇域,曲寒魄夏日常在竹林中的一处未名寒潭沐浴。蛇本就怕热,更何况是她曲寒魄,蛇中的“异类”。
曲寒魄本想和王鸩住在一处,这样便可以日日夜夜都见到他。可如若她耐不得暑热出了些差池,虽不至于化原形,但若是长出个鳞片什么的,怕是会把小阿鸩吓跑。还是住在别处妥帖些,来日方长嘛。
王鸩低应:“那为你讨一座军师府可好?”
曲寒魄点点头,在王鸩脸上偷了个香:“阿鸩最懂我了!最好还是个院子大的。啊,后院大的吧……前院普通些就好,后院一定要大一点!”
曲寒魄笑得坦荡又开朗,王鸩有些恍然,嘴角也跟着翘起来,掩下了眉宇间的淡淡忧思。
将军府并不气派,但客房不少。王鸩让洛东流随意找了间厢房,说是让曲寒魄暂住。洛东流心里清楚得很。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入了夜两人还不是要搅在一处。
曲寒魄正好奇将军府的构造格局,本想拽着王鸩,让他做个向导,和自己一起逛逛,奈何王鸩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只得作罢,自己自去逛了。
王鸩回了房,更了衣,将安排一一布置给洛东流。交代完之后,洛东流告退,却又欲言又止。
王鸩坐在塌上,手中拿了本兵书看着:“还有什么事么?”
洛东流沉声道:“大人的私事我本不该过问。可付一曲此人来历不明,如今大人毫不设防与之……属下不知如何向主公禀报。”
王鸩波澜不惊,淡声道:“如何禀报?如实禀报便是了。”
洛东流道:“主公怕是会不悦……”
王鸩依旧面色不改,不过语气中带了三分讥讽:“不悦又如何?王某不是他的物件,更不是他的‘禁脔’,就不劳他管束这等小事了。”
洛东流叹口气:“大人,您还是头一次这样说话。看来付公子在您心中的分量,确实很重。”
翻书页的手指一顿:“她……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王鸩苦笑:“呵,我王鸩声名狼藉,为人不齿,总该有个真正的‘恩主’‘相好’‘姘夫’,才对得起那些人的嘴。”
洛东流面露苦涩:“大人,您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又如何。”王鸩自嘲笑笑:“流言蜚语有时比真相还要引人注目讨人喜欢。‘三人成虎’,更何况……更何况是达官显贵和诺大帝都的市井传说呢……”
洛东流微微上前一步:“大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您,在我和弟兄们,还有主公的眼中,您都是……”
“东流,天色不早了,该安置了。”
王鸩稍微偏转了身子,好似专注地读起兵书来。
洛东流叹口气,退下了。
不多时曲寒魄便晃晃悠悠回来了。
“阿鸩,我许久没在人……没在帝都这种大城逛过了,这将军府与我的住处真是大相径庭。”曲寒魄一回来便脱了青衫,只穿着里衫。
王鸩只着了一件绣了兰花暗纹的月白纱袍,原来在塞北利落的发冠和高束的发髻早已除下解开,缎子一般的墨发用一根木簪半束于脑后,半垂于背后。束起如青云,披垂如长瀑。
竟如谪仙一般。
再没有人能把冰雪清冷、皎皎月华一般的月白色穿得如此好看。
王鸩从兵书中抬起头,微微含笑:“你喜欢么?军师府格局虽然小一些,大致构造是类似的。”
曲寒魄回神,坐在王鸩榻边,点点头:“喜欢,可我更想和阿鸩同住,只可惜……”
王鸩敛了神色,又去看那兵书:“……你是怕流言蜚语么?”
“流言蜚语?怎会?我只是怕……”曲寒魄先是笑,提及这个“怕”字,又轻叹一声,柔声道:“算了。日后我必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王鸩仰首,直直地看向曲寒魄,直想要看进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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