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年君何愧酒后吐真言(2 / 2)
身上,衣襟大敞露出因酒意泛红的皮肤,整个人像只狼狈的大型醉猫。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沈顾怀眉尖微蹙。
宁未昭一掀眼帘,瞧见是他竟愣住了,然后露出一个带着醉眼的堪称柔软的表情,“师……师尊!”
那魔忽然扔了手上的酒坛,踉踉跄跄朝沈顾怀冲去,撞得人退后两步,被他压着跌在地上。
“师尊……”
沈顾怀尚来不及反应,便只觉颈间冰凉,鼻尖萦绕的浓重酒气熏得他自己脸都热起来。
“你……”沈顾怀敛眸,手上轻推宁未昭肩膀,“你快起来。”
醉了的人哪里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抱着他死不撒手,被人推拒之后像是愣了一瞬,然后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沈顾怀,眼泪突然而至,顺着脸颊滑落,打湿怀中仙君的衣襟。
“师尊又要抛弃昭儿了,是吗?”宁未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师尊当真好狠的心。”
“二百三十年……整整二百三十年了。”宁未昭像小动物似的试探着凑近沈顾怀的脖颈,小心翼翼地侧头枕在仙君的肩上,语气轻柔的几不可闻,“我始终不敢信……我始终在等你。”
“唔!”
醉得一塌糊涂的魔突然一口狠狠咬在仙君锁骨处,然后舌尖一卷轻轻舔食渗出的血珠。
沈顾怀仿佛并没有感觉到疼,只是心脏被揪紧的隐痛就叫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师尊一次都没来。”
“天罡崖底好冷,师尊,我好疼。”
宁未昭缓慢拉开自己的衣带,将墨色外袍褪下,露出雪白干净的里衣,带着些岁月的痕迹,虽然老旧但穿着极为舒适,领口处绣着一枚小小的竹叶。
里衣从肩膀滑落,松松垮垮挂在臂弯上,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肤。
“他们说师尊以我为耻,不愿见我,便连刑讯都交待旁人来。”
各种伤疤交叠覆盖,有几处看着格外凶险,最严重的是心口一处几乎贯穿,不像普通利器,伤口面积不大,却透着黑紫。
“可我从不信,师尊。”宁未昭目光空洞,却带着柔软的笑容,“我信师尊,如师尊信我,可惜……”
可惜原来师尊也并不信我。
“不……”
那孩子当年像个粉雕玉砌的瓷娃娃似的,身上受点小伤就喜欢和他撒娇喊疼,可真受了重伤时又对他一字不提。
当时……他多痛啊?
他怕不怕?
沈顾怀伸手想摸摸宁未昭身上的疤,这才发现自己连指尖都在颤抖,他甚至隐隐觉得这是自己离真相最近的一次,这些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到底为什么会忘记宁未昭?
宁未昭抓住沈顾怀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心跳是魔特有的迟缓,却又微弱的很。
“我的血都要流尽了,师尊……”
沈顾怀瞳孔骤缩,脑子里轰得一片空白。
“二百三十年,君何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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