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弦未断(3 / 4)
沈元秋不仅膝盖上的伤恶化了,掌心的伤处也扩大了,由于一直磨着缰绳,掌心处本是两三天能好点的创口,如今已被磨烂了,薄皮翻起来,露出里面的粉肉,其间混着丝丝血痕。
贺平安瞧着不作声,又看到了沈元秋膝上渗出的血,那张脸瞧着像是要吃人。
“是我的错,”贺平安放下沈元秋的手,“先把饭吃了罢。”
贺平安说着便端起沈元秋的碗,里面还剩七八个云吞,“你一共就吃了几个,昨夜也没吃什么,再吃些罢。”他说着便舀起一个云吞,放在唇边吹了吹,递到沈元秋嘴边。
“蒋毅,吃完饭去医馆找个大夫,带他去县衙。”贺平安与对面的男子说道。
“是,”蒋毅头也不抬,回答完后又闷着头吃。
沈元秋被贺平安往肚子里喂了所有剩下的云吞,他的手被贺平安攥着,只能坐着不动。
蒋毅已经吃完,先行离去。
贺平安则是把沈元秋带上自己的马,让他像昨夜一样侧身坐在自己怀里,一手勒着缰绳,另一只手牵着另一匹马,在集市中稳步前行着。
等到了县衙时,门外早已候着一干人马,蒋毅也把气喘吁吁的大夫带了过来,在门外等着。
“皇上!”一个声音有些尖细的中年男子晃荡着身子跑向沈元秋,从贺平安手中接过他,躬身在旁伺候着,“可吓死老奴了,你这是要折煞了奴才的命啊!”
“你这做那门子戏呢?卫公公,”沈元秋走得慢,“还不知是谁贪图玩乐,撇下我们自己跑了。”
“皇上说得哪里话,”卫公公悄声道,“奴才舍不得皇上得——”
卫公公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人拉开,还没看清这人是谁,身旁的皇帝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大胆!”卫公公竖着兰花指对着贺平安,“哪里来的狂徒!”
“好了,”沈元秋叫住卫公公,“莫要吵。”
卫公公立刻闭紧嘴,眼前的李长志见势也没有上前拦人,一旁恭候的曹县令更是毕恭毕敬地让开了路。
“皇上受伤了,要先看看伤势。”贺平安对曹县令说道。
“是是,皇上这边请,”曹县令走在前面引路,“已经给皇上备好了厢房。”
县衙不大,没走多久就到了厢房外,曹县令推开门引着贺平安进去,站在卧房内的床榻边,把被褥掀起来,等着他把皇上放上去。
其余人都在后面跟着,大夫率先被推搡着进了屋,有些哆嗦地来到床边,跟着罪人似的拿什么都抖。
贺平安瞧着沈元秋膝盖上那两团血污直皱眉头,他干脆弯腰徒手扯破了那处的布料,把沈元秋的膝肉露了出来。
“你做什么!”卫公公指着贺平安嚷嚷着,“你你你你你你太放肆!”
一旁的大夫被这阵仗吓得拿不稳瓷瓶,晃荡着像是得了病。
“卫公公,”沈元秋靠在床头,“再吵就出去候着。”
“皇上,他——”
“出去。”
“我——”
“李将军,把他嘴堵上。”
“是!”
然后卫公公就被捂着嘴带了出去。
屋内总算是安静了。大夫静下心看着伤势,虽是伤口磨得有些深,但是不难恢复,三日需换一次药,伤口不可碰水,饮食要清淡。除此以外,大夫又开了些内服的药,收了一大锭银子后,大夫又哆嗦着离开了。
私事处理完了,要来办公事。
沈元秋问李长志,“昨日袭击我们的人可有捉到?”
李长志上前禀报,“回皇上,多亏了昨夜蒋兄弟及时带人来帮忙,我们才得以脱险,那些袭击我们的人也被抓了些,正关在大牢之中。”
“嗯,”沈元秋看向曹县令,曹县令直接跪倒在地,“还望皇上恕罪,微臣办事不力,让皇上在微臣管辖地遭此劫难,臣——办事不力啊!”
“丹都可是只有那一处匪帮?”沈元秋问。
曹县令答,“不止那一处,少说三处,丹都周围山多,那山上随处可以藏人,微臣去这处捉人,他们便逃到另一处,耗子似的机敏得很啊!”
“不过,”曹县令看了眼贺平安,“不过多亏了贺公子啊,他带着人蹲守在峡谷入口处,捉了不少那山上的土匪,还抢了他们的弓箭,夺了他们的兵器,那处也确实安生了两日,可谁知竟是撞上了皇上——”曹县令说着便又开始叩首求饶。
“起来罢,”沈元秋坐起身来,“你们先去别处等等,我有些话要与贺公子私下聊聊。”
众人纷纷离去,李长志最后离开,随手带上了门。
沈元秋抬眼望着贺平安,说道,“坐到我旁边来。”
贺平安便走到床榻边,掀袍坐下。
“贺平安,”沈元秋唤着他的名字,“贺平安。”
“我当时处境危险,”他兀自喃喃道,“不知能否有命做天子,若是那时带着你一同回京,恐怕要连累你。我并不是普通人,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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