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前目的地(2 / 3)
间好似是静止的。
我想起自己十八岁那年,离开出走的那个夜晚。
咚咚。
是阿廖沙在敲门。
“June好点了吗?”他探了个脑袋进来问。
我很好。吐完之后我就好多了。
仿佛打下一个开关,拉下一个电闸,点击一次删除,便将所有负面情绪都扫进了垃圾桶里。
“让他多休息一会吧。”秀村道。
“……他不需要喝点什么吗?”阿廖沙犹豫道,“我给他冲了一杯奶茶。”
“要喝吗?”秀村低声问我,微微掀开我的被子,在我的耳朵上亲了一口。
我忽然全身一阵颤栗,眼眶发热,眼睛发涩。
我猛地从床上起来,撞到秀村的鼻子。他“哎哟”一声,我已经走到了门口。
客厅里开着柔和的暖光灯,阿廖沙无聊的时候,会坐在沙发上用操作台剪辑节目。厨房里的空气甜滋滋的,是鸡蛋、砂糖和黄油与面粉搅和出来的味道。烤箱里正烘着小饼干。我把放在桌子上的奶茶一饮而尽,一股热量从腹腔里涌出来。
是的。离别,这只是暂时的离别。只要活着,便总是人来人往。我明明和那么多人说了再见,也接受了那么多人因为种种原因而离开我。为什么秀村不可以?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真的没事吧?”阿廖沙嘀咕道,捏了捏我的脸。
他以前就很喜欢捏我这个地方,因为以前的我笑起来,这里会有小小的梨涡。
我下意识也摸了摸这个地方,紧接着想起自己已经换了身体了。
我恍惚了一会,然后道:“没事。我们坐下来聊聊接下来的计划吧。”
经过昨天晚上,我差不多可以确认试图侵占秀村身体的Mr.T就是黑门系统的四大分处理器之一Tara。
目前我们还不清楚Tara拥有什么能力,智能水平与Viva相比,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不过,主脑“鹅”被销毁之后,全息系统也宣布终结。无论Tara还是我,所构建出来的全息网络,都是劣质的复制品,无法实现五十年前真正全息网络的功能,即无差别接入所有人的大脑,完全接管人类集体的意识和思想。
我构建的全息网络只能覆盖曾经给我传递过模因的人脑,也即是与我进行过密切接触的人群。而Tara的全息网络所能覆盖的有限范围,应该是服用过纳米机械毒品mandala的人群。但有个例外,它无法入侵我的大脑。
根据Viva核心里的英茉莉博士思想盒所透露的有限信息,我大概可以推断出,目前只能由我主动与四大分处理器进行交流,它们才可以与我对话。对话一旦开启,它们就能全盘控制我的行动和思想。然而,只要我不主动与它们接触,它们也无法攻击我。这应该是英茉莉博士在设计黑门系统时所设置的限制——为了候选主脑的人格实验能够有效执行。
Tara对AIG组织的成员自称“Omnipresence”,还参与了千叶城大爆炸事件的设计,看来极具强烈且危险的自我意识。这种自我意识让它渴望成为黑门系统的主脑,为此它需要抹消掉黑门系统所有候选主脑实验品的人格。我是其中之一。
如秀村所说,它确实很危险。能够引诱成千上万的大学生投身到激进的政治运动中,拉拢那么多无组织无纪律的黑客为它服务,足够称呼这位了不起的人工智能一声“阴谋家”了。
阿廖沙没有服用mandala,平时和这位人工智能伪装的黑客组织老大也没有过多交流,暂时不用担心他也会遭到Tara的入侵。但秀村就比较麻烦了。我并不认为他离开我,Tara就会放过他。伤亡事故是它的拿手好戏,只死一人对它来说不足一提。如果秀村的受伤和死亡能够刺激我,它何乐而不为呢?
我问秀村:“你离开我之后,打算去哪里呢?”
“回自由港吧。”他道。
我就知道。
那是秀村长大的地方,是他的安全区。尽管长期生活在那里会导致钙质流失、骨质疏松、耳鸣头晕、心跳加速,但是秀村就是觉得那是个好地方——当然,他并不承认这一点。
“它会找到你的,你逃去哪里都没用。自由港那里有那么多航空飞机出出入入,你随时会死于一场重大航空机场事故,几百名仿生人和你一起陪葬。”
秀村吐槽道:“你是在诅咒我吗?”
“不,我只是觉得这是你的T先生会做的事情。”我想了想,道,“你去找英生吧。”
没想到秀村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那条毒蛇?我不要。”
阿廖沙听到这里就不明白了:“你们说的毒蛇是谁?”
秀村道:“现任教父的前死对头。”
阿廖沙立即道:“那太危险了。”
秀村连忙道:“June,你听听,连阿廖沙都知道冒着得罪现任教父的风险去寻求毒蛇帮助十分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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