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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确实不会干在母皇和群臣面前醉酒的蠢事。他是病了,额头滚烫,手足却冰冷,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病的,一直藏着掖着,没让人觉察罢了。

“殿下!驸马这是?”公主府中的管事没想到两人会回来的这般早,看到晕着的陈景明一时慌了手脚。

“谁知道,把人扶回房里。”萧锦华不耐烦道。

哪知过来的两名侍卫把他从椅子上一架,却看到坐垫上一滩新鲜的血迹:“殿下!血……”府中人顿时开始发慌。

萧锦华是清醒,她眼瞅着那堪比女子落红的一片殷红,使劲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别去惊动宫里,去城西巷子仁心堂,把那里年纪最大的大夫带过来。”

老大夫一刻之后便赶来了,他替驸马把了脉,开了方子,过来向长公主殿下禀报。

“驸马爷气虚血亏,身后创口又有些感染,老夫将里头的腐肉刮去了,这十日都只能用流食,还需安养一段时日。”

萧锦华垂下眼睛,气虚血亏是因为根本无人照料他饮食起居,身后的伤则是她的手笔。

“还有,驸马服用的蛇床散若再不停下,怕往后都再难有嗣。”

“什么?”听到这个萧锦华摩挲暖炉的手顿住。

“从脉象看驸马已经服药大半年了,殿下您二人夫妻之事老奴不好置喙,可驸马现如今只才十六岁,他纵使不讨您喜欢,您也不必对他下手如此之重啊。”

“你还想留着家里人的性命,本宫的家事便不要多嘴。”萧锦华挥手让人将老大夫带出房间,望着躺在床上的人面色阴沉。

从与她成亲时起他便一直在服药,可他吃那个作甚,他们两人根本从未行过房事,怎可能会有子嗣,谁给他服的药?必不可能是母皇,她本就有意打破父权桎梏,以母系传承皇位,开除是叛臣之后的平宁,她若能同陈景明有嗣便是最佳的人选。而寻常人想毒害驸马,既没胆子也没机会,那剩下的便能是那位东宫的太子殿下了,他为了皇位自然要排除一切隐患,只是不知那人对他行事狠绝至此,他可曾有所觉察,又或是他当真蠢绝,即便觉察到了也默许此事。

“本宫把你伤成这样,你护着的那位殿下也依旧不闻不问,真是蠢。”即便是他病了晕了,萧锦华也还是在嘲讽他。

那日她让人折磨了半宿,可她派暗卫盯着他时却被告知他没将窑子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任何人,甚至被平宁看出了端倪也没多说什么。他确实是懂事的,就好像被拔了舌头的金丝雀一样,空有身漂亮的羽毛,除了被人观赏再没其他作用,也无人在意他是不是受了委屈,是不是想逃。

萧锦华看着床榻上的人,他双目紧闭,嘴唇也是,如今他是在长公主的府邸,自己的床上,可他却半点没有放松下来的样子。虽然醒着的陈景明总让人讨厌,但昏迷时又太过无趣。既然床上的人不能回应,萧锦华也便很快闭上了嘴。

其实她也没资格说他,如他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她不也一样天真愚蠢,以为母皇疼她,先驸马爱她,她只要一哭,没人会再忤逆她的心意。可结果呢?先驸马被夷三族,母皇称帝,她被架在长公主的位置上帮母皇掌管着九门隶司的酷吏暗探,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能相见。到头来她也不过空有高贵的身份,同他差不多,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快点给本宫好起来,听见没有。”她对着病人恶声恶气的说,语气和温柔体贴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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