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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姐，那女的死了。”豹子说。

赵馨云低头拿了瓶大红的指甲油在涂，一滴血红落在修长的指甲上。她看了他一眼，神色淡定地问道：“怎么死的？”

“今儿早上从窗户跳下去摔死了，燕子没看住，当时屋里没人。”

见她没有任何回应，豹子有点怵，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早上那女的父母还来闹过，不过已经拿了几千块钱打发走了。”

赵馨云“嗯”了一声，将十个指甲都涂完，伸手在半空中晾着，“处理干净点，别再像小欢那样。”

小欢是个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年轻漂亮，两年前来红叶做兼职，最后死在了房间里。恰巧碰上记者暗访，这事儿闹得不小，还折了个人进去。

豹子难得的严肃起来，“放心吧，本来这女的就是跟老公吵架才来的，都觉得是自杀。”

赵馨云挥挥手，让他出去了。自己涂的指甲总比不上外面，表面坑坑洼洼的，不好看。

她起身走进洗手间，拿卸甲水卸掉，又开了热水冲洗，鲜红的水流到白瓷的洗手盆里，像外面地上的那一滩血。

手指又干干净净的了，擦干涂上茉莉味道的护手霜，拿了包和钥匙就走出了门。

“妈妈！”托儿所门口，三岁的苏茉跑进了赵馨云怀里。

赵馨云摸着她的头，笑得很温和：“今天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苏茉仰起小脸儿，指着眉心贴的那朵小红花，“有听，我还帮助了同学打水，老师给了我小红花。”

赵馨云将她抱起来，亲了亲她肉乎乎的侧脸，“真乖。”

“妈妈好香呀。”苏茉趴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舒服得眯着眼睛。

赵馨云是离了婚的，每天放学都会来接女儿，然后照例回家做饭。只是这天，饭却没有做成。

二十五年后，北渝市。

云尚会所里，灯光昏暗，酒精和香烟的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充满暧昧的气息。

几个男模站在面前，像等待被挑选的商品。

“苏老师，挑一个吧。”黄黎搂着苏茉的肩，指着面前站着的那几个男模说道。

苏茉摆摆手，“不了，你们玩吧。”

黄黎是她高中同学，一直以来都有联系，这天是她生日，约了苏茉几个来云尚会所玩。说是新开的，不对外营业，要来消费还得找一圈儿关系。

期间，苏茉喝了几杯酒，她一向有点酒精过敏，但耐不住众人劝，不好扫了人家的兴。几杯下肚，胳膊上起了点红疹不说，脑子也不太清楚了。

旁边，黄黎的几个朋友都一人挑了一个，搂在一旁说话唱歌去了，就剩了三两个还站在原地。

“别假正经了，到这儿来就是玩儿的，”黄黎挑了挑眉，“不如我帮你挑一个？”

苏茉胃里难受，无心应付，头软绵绵地倒在沙发扶手上，眼神迷离。

见状，黄黎向站着的一人使了个眼色，挪开位置让那人坐过来，“今儿晚上得让我们苏老师高兴高兴啊！”

苏茉只觉得恍恍惚惚间，有人将她揽进了怀里。这个怀抱是大吉岭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