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4 / 6)
(我也不想这样……我知道,这是我在无理取闹。无论怎么说,连我自己都没有足够的理由来支撑这种想法,但我只是……)
唔!
安兹双眉颦蹙,又不好发作,只能快步走到床前狠狠锤了一下床褥。
几天之前,这手上还留着一道长口子:安兹把茶杯摔碎,在手心里划开了一条。当迪米乌哥斯慌张上前之时,气到哆嗦的安兹一挥手便将他打开了。洒在桌面上,地面上的一串血珠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痕迹,但这道划痕还留在安兹的心上。
(我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跳来跳去。我对守护者们说……那可能不是翠玉录,而是……其他别的什么人。其他玩家。只要是稍微对炼金术感兴趣的人,都有可能知道这个名字,然后把它刻在石板上……)
安兹满心的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反复回忆当时发生的场景。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焦急是失败之本。在听到那个消息的一瞬间,安兹就飞快的给自己列出了慢慢一长串的可能性清单,上面没有一个是“翠玉录已经回来了”。
只有这么做,才能堪堪保持理性;作为君主的自己,更要把握住情绪,不能焦躁——这么想着的飞鼠在看到拓印的卷轴之后,原本做好的心理防线一瞬间又被吹得七零八落。
(如果是守护者们一定会认为,在石板上出现了翠玉录的名字,还出现了纳萨力克中的机关密码,那毫无疑问就是无上至尊出现了……但是,“翠玉录”可是我的那个世界里的一本书啊,将从翠玉录中摘录下来的句子设置为公会中的密码,会这么做的人可不止那几个家伙……)
安兹一想到这点,就觉得胃搅成了一团。明明有疑似同伴的线索出现,自己却要拼命地排除它——像是背叛了同伴的愧疚感像针一样戳扎着飞鼠的心。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不这么说,如果最后发现只是一场空,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满心盼望的守护者们,尤其是雅儿贝德呢?所以要压抑自己的心情,要不断地说着摧残自己的希冀的话语。
理性而冷酷。这才是支配者应当有的态度。
安兹安慰着自己,慢慢爬到了床上。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多大问题。
无论如何,这种炼金术语和天使一样,绝对不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的东西。出现了这样的残片,说明在那里确实有玩家的痕迹。无论是活着的玩家还是玩家留下的遗迹,其重要性都不言而喻。况且,这种残片似乎说明——那可能是个已经荒废,无人看管的场所。对于纳萨力克而言,这是天赐良机。
问题是,纳萨力克应该如何侦查,又该派谁前去侦查。
(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我眼前吵个没完……)
安兹疲倦地把脸埋进枕头。从发热的眼眶里流出来的泪水再次将枕面晕开。
起初,安兹还没有察觉到雅儿贝德和迪米乌哥斯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潘多拉·亚克特躲在一旁,两名智者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个问题突然就起了争执。还沉浸在守护者们的争论中爆出的巨大信息量里的安兹感觉自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两名守护者就开始——好像是——剑拔弩张,你死我活了。
(那是气话吗?那真的是气话吗?)
有潘多拉·亚克特的保护,安兹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但是,守护者们的态度比起他们散发的气场更加让他不快。不仅仅是不快,还有焦虑与恐惧:那种对立的感觉几乎让安兹觉得他们并不是同伴们所创造的孩子。某种陌生而尖锐的对抗就像很久之前公会的那次大对立一样,让安兹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开口,或许结局就会和那时一模一样。
然而——
“……你们俩可真是有意思。在我面前作出这样的举动,不禁让我想起过去发生的一件事:早在纳萨力克出现之前,我的同伴们也有过这样的争吵……结果就是,乌尔贝特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地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再遇见他,我也一样!现在呢?你们也想要这么做,让我永远失去一个心爱的孩子?还是说,你们也打算分裂开来,直到有一个人永远消失为止?!”
现在想来就是安兹的胡言乱语。如果是不死者的安兹,一定能在强制冷静之后说出正确的话来。然而铃木悟在大脑空白的情况下,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了真心话。
(我不该质问雅儿贝德和迪米乌哥斯的立场。也不该表现得那么粗鲁。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想,只是雅儿贝德太心急了吧,毕竟那是她的造物主……而迪米乌哥斯则是……)
其实安兹并没有得到守护者们的回答。在大怒的无上至尊一连串的叱问之下,守护者们都已不敢有所动作。等到仍在盛怒中的安兹挥手甩开了迪米乌哥斯之后,才看到雅儿贝德已经满面泪水,抽噎着看着他。
和那双盛满眼泪的眼睛一对视,安兹才恍然发觉自己实在是做过头了。
(我想不起来我还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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