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花魁娘子(2 / 2)
一句,“事情已办到,你答应了不告诉她。”
沈追接过纸片,揉了揉额角,“放心。”
他搓捻了一下烧焦的痕迹,将纸片揣入怀中。这是当时他画给若榴的一个阵法,遇到魔气可以自动燃烧示警。可惜阵法上的灵力有限,只够用三次。看来青州城混入的魔修比他想的多,沈追隐隐作痛的头清醒了些,这件事得让沈行风知道。
他晃晃悠悠地原路折返,露过围栏时听见敲定的声音,“两万一千两黄金!”楼上看客跟着咋舌,感叹此人的豪气。
沈追脚步微顿往下望去,没看到抱得美人归的金主,只看到一片攒动的人头,刚刚那个眼熟的身影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他收回视线,猝不及防地又被拍了一下肩。
“还有事?”沈追转头。站在他身后的不是若榴,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男子看清他右脸上的痕迹,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沈追皱了皱眉不再理会他,脚步虚浮地往回走。他眼前晕旋,丝毫没有注意刚刚拍了他肩的男子,正如咬了猎物一口静待毒发的野兽一样紧跟不放。
武道大会引来修道者聚集,趁机上青州城猎艳的也不少。这人是个邪修,专修些险恶的采补术。若说合欢宗是细水长流地哄,过后一走了之,这人便是持刀强抢,杀人见血。白鹭台花魁梳拢,他闻风而来没看上眼,却在这楼中发现了不得的好东西。
沈追只走出五步,便周身气息乱窜、眼前昏黑。他直觉是刚刚被拍那一下有问题,想要加快脚步逃离,双腿却犹如灌了铅,只能沉重又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一重一重的黑影在眼前跳跃,视线里什么也看不清。心口失速狂跳敲击声震得他耳膜发疼,冷汗顷刻顺着额角淌下,他似乎被什么东西迅猛地催发。
沈追在一片混沌中感到了逼近的脚步,随后有人掐着他的腕子将他拎了起来。陌生的手揉弄了一把屁股,耳边话语混着淫邪的调笑,“单系火灵根用来练鼎炉,真是暴殄天物。你的主人然竟舍得放你在外面乱跑?”
沈追被拂过耳畔的阴森气息激得浑身起栗,他挣扎着摆脱了手腕上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凡人看客见那修士满脸外溢的邪气,不敢招惹,纷纷退避至两侧。那人笃定他跑不了,目光在他脊背下兴奋地流连,伸出鹰爪似的手预备勾住沈追腰带。
道路尽头却有人比他更快,青年执扇而立,易容遮住了冰霜似的面容,却遮不住凌厉的眸光。扇骨在掌中敲击了一下,他睫羽微抬,剑意无声飞出。
沈追腰后的手在距他一寸左右僵硬地停住,邪修原本笃定的表情慢慢变得惊恐。他倒退几步,半边身体忽然没了知觉,鲜血喷涌而出。
紧贴着围栏和墙壁的客人尖叫着奔逃,邪修后知后觉地抬起头,隔着遥远的过道看到一双择人欲噬的深黑眼眸,和眼瞳深处藏匿的暴怒。
青年形貌清秀,却散发着与容貌不相符的气息。他唇形开合,无声睥睨,“不要碰我的东西。”
这一字一句如敲在他心上,震得肝胆俱裂。邪修撑着还能动的身体,不顾鲜血流了一地,哆哆嗦嗦往后退。却有一队手捧衣物的侍女与他错身而过,快速向前方脚步颠倒的鼎炉走去。
身后有血液喷涌声与尖叫逃窜,那人没有再追来。沈追耳中轰鸣听的并不清楚,也隐隐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此地不宜久留,他扶着栏杆一步一步挪动,向记忆中房间的位置走去。
他眼前昏黑走的极慢,身后轻巧的细碎脚步匆匆而来。三两双温软的手突然握着手腕,热切地团住了他。属于女子的香粉味绕在鼻端,衣袖摩擦时夹杂着急切的低语。
“可算找到了。”
“还来得及。”
“你们……是谁?”他甩开轻飘如蝴蝶一样的触碰,满面戒备地追问。瞳术依然在起作用,身前围绕着不见底的人心。
沈追拂开侍女的动作引来一阵惊呼,剩余人见他难驯,钳住他双臂的手加大了力道。有人拉扯着衣带,粗鲁地褪去了他的外衣,有人解开了他的发带为他匆匆妆点。
领头侍女自木托上抖开一件红衣,披到他肩上焦急道:“花魁娘子,切莫再闹脾气,客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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