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再停(1 / 2)
江疏进门前先在车里点了支烟,烟雾从口里过一遭,又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司机从车库提出明天要走的车,停在花园前坪,或许让阮洲看着,心情要好一些。他等江疏把烟灭了进了家门,才上车开进地下车库里。
“阮洲——”江疏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却被拿毛毯当披风穿的阮洲撞得一晃。
他转过身,紧紧地抱住阮洲,五指用力给他脊背上下按摩,胸腔里轻轻地笑。
“我不想去上学了。”
一切很寂静,只是这句话宛如惊雷,惊醒睡在梦里的江疏。
他一直是个矛盾体,得不到的硬要得到,等得到了又恨自己手段太硬,他总是这样左右盘旋,煎熬的还是自己。
阮洲攀住他的手臂,碎发擦过脖颈,留下凉凉但又酥爽的触感。
他闭了闭眼,片刻,把阮洲拉了下来。
年轻的面孔却近似破碎,看似完整却已伤痕累累。
江疏用力咬合后齿,却不小心夹到自己的舌。
自作自受。
“来,”他握住阮洲的手,把人拉到沙发坐下。仆人走进,猜想是来问开餐时间,被他挥手赶走了——他们需要单独的空间。
两人并列坐着,江疏觉得角度不对,还侧了身,把阮洲往他这边拢弄,“我们聊聊可以吗?”
对方只是沉默,行动上依着江疏的命令,但眼睛总不屈服。
“你最近很乖。”
江疏把他额前挡住眼睛的碎发撩开,手顺势抚摸了他的下颌线。
阮洲不得不抬头看江疏。
“所以我奖励你去上学,是奖励,是你应该得到的。”江疏顿了顿,“不是命令。”
如果江疏自信是心理老手,那阮洲的反应则是最好的见证。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像是脖颈上的项圈被摘了下来,终于可以呼吸上一口完整的空气。
江疏用搭在阮洲大臂上的手用力搓了搓阮洲,“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去学校吗?”
阮洲抬眼,“我不想说。”
“为什么?”
话落下,江疏才意识到自己带了脾气。他甩了甩脑袋,缓缓道:“其实你不说,我都知道。”
他盯住阮洲的眼睛,像是鹰盯住兔子,又像是同伴盯着同伴。
这种巧妙的眼神最后达到了江疏的目的,阮洲成功地上钩。
他沉默片刻,从江疏手里逃离,背过身去。
江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再去追问,而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亮了捏在手上。
烟头的火光在这个客厅里闪烁,江疏吸了一口后就停下了,把烟灭在桌上。
他把手中的帕子递上,等那背影停止颤动后,再把人扳正,两掌拢住他的两颊,拇指擦掉一些微乎其微的泪渍。
阮洲眼尾的红还没散掉,一眼就看出来这人之前有哭过。他故作镇定地说,“你不会知道的。”
有点忍俊不禁,江疏扯了嘴角,把人拉起,安慰道:“好,不知道就不知道。”
他们往餐厅走,江疏伸手偷拍了阮洲的屁股,“不会让你难受的。”
阮洲红了脸,迅速坐下不看他。
江疏满意地点点头,想着明天就会让他全然明白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第二天阮洲穿衣服前发现江疏留在床头柜上的东西,用头用力捶了下床。
他穿戴整齐,接了管家递过来的手机,检查上面的零钱数——他撇撇嘴,当是服务费。
江疏在餐桌前看报,看到阮洲犹豫跪还是坐时伸手拉了一把,让他直挺挺地落在凳子上。
他放下报,伸手揉了揉阮洲还是凌乱的头发。
“学校离这里不是很远,你看自己想走读还是住宿。”江疏平淡地喝了一口粥,毫不在意地提到。
他的语气过于平淡,让阮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走、走读吧。”感觉不像能让自己住宿的样子,阮洲违背自己心里的声音回答道。
而江疏似乎听出阮洲回复里的勉强,于是抬起眼,放慢了速度,“看你的意思,你想住宿就住宿,走读就走读,没人逼你。”
他夹了一个煎饺放进口里,为了让阮洲相信,补充道:“住宿你想回来也可以回来,直接打电话给司机接就行。”
江疏抬抬下巴指示阮洲揣兜里的手机,那份放心让阮洲略微心颤。
“那我……还是住宿吧。”最后阮洲挠挠头,改变了主意。
“好。”江疏爽快地应下,又叮嘱道:“在学校注意不要犯你那些坏习惯。”
阮洲咬着勺子,心虚地点头。
之后两人各自沉默吃早餐,知道坐进车里才说上话。
其实阮洲内心是激动的。从画室搬了好多喜欢的画集和工具装进包里,后面朴叔见他只捎了几件衣服,还一边摇头,一边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给阮洲准备了东西。后车厢都塞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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