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梦】(1 / 2)
——苏黎,你很怀念高中那段时间吗?
——我喜欢这里。
在家里,在逼仄的屋檐下,同吃同住,同出同入。少年人太过满溢的青涩爱意无处遁形,如风如热浪,就是偶尔视线的接触都会让苏槐察觉。可在学校里他总是离得苏槐那样远,远到隐匿在人群中不被苏槐察觉,远到他长久的注视也不会有丝毫的打扰。
“那是你哥哥?高三的那个?”
前座的女同学和苏黎搭讪,“他真好看,你觉不觉得他身上有种很安静的特质,和其他男生都不一样。有没有人追啊?”
苏黎的思绪猝然被打断,神情于是显得有些局促。
“……我不知道。”
“——你别回想了,阿黎。”
看见苏黎似乎又沉浸在某种思绪中,苏槐有些警惕:“等会你越想越兴奋。可我,我真的来不了了啊。”
哥哥是一种易碎品,被弟弟搞坏了是拼不回来的!
苏黎闭着眼睛晃了晃头,嗯了声,又看他,“不饿了。”
恶鬼情欲上暂时的满足,让苏槐得以喘息,如临大赦般一瘸一拐站起来。
霎时面如菜色。
QWQ要要要裂了!
苏黎问他:“哥哥要抱吗?”
苏槐咬牙:“……不,我要脸。”
苏黎却很认真:“没有关系,没有人。”
结果还是被提了起来,恶鬼的力气很大,很轻松地将苏槐挂在了自己的手臂间。无法合拢的肉穴,隔着干燥的布料被过度摩擦,感官已经过载,快感也能变得尖锐而疼痛。颠簸间造成抽动的错觉,苏槐下意识去看苏黎的脸,想看他的神情里是不是有尚未餍足的,欲望勃发的部分。
苏黎说:“哥哥在看阿黎吗?”
“嗯。”
“阿黎和以前还一样吗?”
苏槐没作声,摸了摸苏黎的脸庞。含情的眼,俊俏得惹女孩喜爱的五官。是他熟悉的、他长久凝望的、——如果亲情也能算是一种饱含占有欲望的情感,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苏黎。
他喜欢的是阿黎,无关阿黎的任何面目。
“不如我把以前的阿黎,还给哥哥,好不好。”
苏黎空余的手慢吞吞伸到苏槐的后颈处,苏槐一下子被他拉得很近。四目相对间,苏槐在苏黎眼眶里看见呆若木鸡的自己。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从前欲望满足了的恶鬼很好说话,很少下了床不认人,给他追加这种典型送命的难题。
“……你做不到的吧?”
苏黎一下抿着唇笑出来,笑意很浅淡。
“怎么会?我走了,留下的就是阿黎了呀。”
人的生命与肉体能被带走,可回忆不可被剥夺,恶鬼上身犯下的错误被清除后,留给苏槐的依然是那些单纯又美好的过往。“苏黎”是不会有污点的,所谓污点,都只是恶鬼的作为罢了。
苏槐哑口无言,一瞬忘记该如何回复,只知道一下一下摇头。
“嗯?哥哥什么意思。”
苏黎的视线投射过来。
一切一切的源头,都在那个夏天,在野水塘,在一卷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恶鬼幡,在奶奶点燃的那簇诡糜的木香,在苏黎复苏后最初的那声“哥哥”里。要想结束,就要回到开始。
原本苏槐对奶奶所说的,恶鬼上身苏黎的这一说法深信不疑。可在长久的相处下来,苏槐心中的违和感却越发鲜明。
他无法原谅苏黎故去,宁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在恶鬼扭曲的情欲和无常喜怒间隐藏着真正的那个苏黎,哪怕因此要颠破对苏黎所有美好的怀念,哪怕他们借着生死恶鬼的幌子作就了真正的背德。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你走了我也不会开心的。”
苏槐最后道:“……有关那个问题,这是我的答案。”
一人一鬼黏黏糊糊地出了教室。
苏槐拿不清恶鬼对他近乎是自剖的告白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反正苏黎只是瞥他一眼,然后带他往走廊上走去。伸手一片漆黑,苏黎走得很轻,几乎不发出声响。他偶尔会转过头去,动作太突然,关节处有些瘆人地挤出喀啦喀啦声,旋即定定看楼下某个地方。苏槐发现苏黎的目光又放在那棵树的瘤子上。
“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苏黎摇头:“味道,我闻过,但不能确定是什么。”
味道?闻过?
苏槐有些意外,他以为苏黎会说听说过,在哪里见过,没想到,连接他记忆的桥梁竟然是嗅觉。
但是紧接着苏槐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苏黎会这样形容。因为嗅觉能留下印象的,远要比视觉带来的少。在这样的基础上进行回想,搜寻的范围就要小得多。
苏槐仔细回想有没有闻过什么很特别的东西,还真让他想到了些什么。
——是那个苏黎溺毙的暑假,逼仄而闷热的盛夏,奶奶在房间里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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