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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又做梦了,这次的梦记不起情节,无论怎么回忆,都是无穷尽的黑与暗占据大半。只记得他在梦里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喉咙充血小腿发软,后来跌进一个看不清的怀抱。
醒来睁开眼,纪言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飘窗,抱枕在原位,坐起身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有问题。
伸手去拿抱枕,身后的异样感还没完全消失,不动的时候还好,刚一挪动使劲,后腰上的酸痛感陡然袭来,疼的纪言定在那儿好一阵。
缓过劲儿,拿开抱枕,钥匙还好好的放着,连位置摆放朝向都没变,可能是他太疑神疑鬼,纪言闭上眼回神,敲门声和推门声同时响起。
“外卖怎么还在餐桌上放着,你没吃?”陈沨明直接进了卧室,站到床边。他换了身纪言的衣服,米色外套搭深灰色运动裤,看起来几乎和那年他们初次遇见时一样,唯独眉眼间添了些凛冽。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纪言因为这一点偶尔会觉得他和以前的陈枫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窗外已近黄昏,太阳快要完全落下去。
纪言这一觉睡得很久,头昏脑涨的难受,还是先问了陈沨明怎么定的外卖。
“你手机没密码,还是免密支付,就顺手帮你定了早饭。”陈沨明回道。
没人意识到反锁的门该怎么取外卖这件事。
纪言去摸枕边的手机,滑开锁屏查看账单,早上六点多有下单记录。给手机设置好锁屏密码,他盯着陈沨明,“不许随便进我房间,不许碰我手机,不许穿我的衣服,出去。”
被下逐客令的人听了不恼,反倒好整以暇地走回门边,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看着纪言,“什么都不许,昨晚怎么不说不许。你还挺能睡,这一觉直接要到晚上了。”
“出去!”久睡之后嗓音沙哑,带着些怒气。
不提昨晚还好,现下陈沨明先一步提出来,纪言只觉得他看起来碍眼,烦人到极点。
开个玩笑而已,陈沨明没想到纪言反应会这么大,挺没意思的,他没再说话,站直后退两步,顺带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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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换好衣服,纪言从房间里出来往厨房走,他现在不想看到陈沨明。无论是出于哪种心思,避开陈沨明都是他下意识的行为。
经过客厅,陈沨明叫了他一声。
纪言正要回头,又怎么了停在嘴边,堪堪忍住。
“饭在这儿呢,茶几上,你去厨房做什么?冰箱里除了水果还是水果,倒是有你那盒色彩斑斓的什么迷魂药。你要是想吃那个抵饿,也不是不可以。”陈沨明半是调侃的说道,忘了纪言并不喜欢开玩笑。
“你够了!有完没完!”纪言扶着餐桌边,喊的声音很大,过度饥饿让他眼前冒金星,另一只手指尖掐进皮质椅背里。
时间有短暂的凝滞,火星跳出来几颗,还未燃得更旺先被熄灭了。
“我不说了,你乖乖过来吃饭。刚才都用微波炉热过。”
算不上示弱,陈沨明看到纪言泛白的双唇和微微颤抖的小臂,想再闹闹他的想法彻底没了。
纪言饿得胃疼,脑子里也乱,陈沨明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些刺痛他的话。
到底为什么不放他走呢?纪言没有哪一刻比当下更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慢慢挪着步子走过去,不情愿的意味明显,坐到沙发边离陈沨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外卖包装已经被拆掉,冒着热气的粥盛在瓷碗里。纪言没胃口,但胃疼必须得吃点东西垫垫。
他接过陈沨明递来的勺子,先尝了一小口,味道清清淡淡恰到好处。第二勺就比较多了,皮蛋和瘦肉一口吃下,鲜香萦绕在齿间,味蕾逐渐复苏。
“还有虾饼和小菜,你吃吗?”陈沨明问。
吃完最后一口粥,抬头看了一眼,确定对方眼里只有真实的询问,纪言才回他,“不用,喝粥就够了。”
他说够,那就够了吧。
陈沨明主动收拾餐具拿去厨房洗,站起身时在靠他比较近的抽纸盒里抽了张纸,腾出一只手帮纪言擦嘴角沾着的水渍。
这样亲密的举动并不适合他们,拿纸的手还算自然,被擦的嘴角正处在一个尴尬的弧度,好似微微上扬了一点,又像是有向下弯的趋势。
纪言直直往前看,视线里电视的液晶显示屏无限放大,角落的绿植长势喜人。他还能看些什么,陈沨明站在那儿不见动,纪言只好稍微偏过头去看绿植后面摆着那件瓷器小物——是他有段时间常拿在手里把玩的一只小狮子。
“我去洗碗。”陈沨明说。
“嗯。”纪言立马跟上回答。
“我不吃人的,言言。”
“要洗碗就快去。”纪言催促道。
陈沨明端着餐具边笑边走进厨房,没注意到纪言耳后倏忽窜上来的粉红色。
洗好碗和盘子放进橱柜,小菜之类没吃完的,陈沨明想了想还是先放进冰箱,指不定纪言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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