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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的后一天。晏邢宇去和海滩的管理员商量这几天的安排,让司机开了一辆能容纳10人的座驾将这堆人一路拉到私人海滩旁的高级酒店,总共入住五天,一分钱都不用花。曾郁从接到曾悦的那一刻起就没得一点安宁了,这群咋咋唬唬的没见识的高中生有能耐把车顶掀到天上去,他自己也对晏家财力所能做出的事一知半解,全程被司机安排得明明白白。
曾悦在得知晏邢宇和曾郁的关系之后,虽然没有表现出赞成的态度,但也没把这件事透露给父母知道。可是曾郁没因为这样的“侥幸”而轻松半分,他始终清楚地知道,他的弟弟无时无刻不在用掌握一切的眼珠子跟随着他。曾悦高考结束之后就去学车了,学到一半他嫌晒得慌,又想把课程挪到寒假去,曾父完全没意见。这次来,omega仿佛对此前发生过的事情没了丝毫印象。他的脸色经过休息已经恢复到学车之前的那种莹白,他坐在曾郁身边雀跃地感叹:“晏哥真的好厉害啊……”
今天天气很好,海边虽然艳阳高照,但是海风一点也不闷热。晏家的私人海滩管理得当,连沙子都是轻盈的米黄色,岸上有阳伞桌椅排球场。岸边停着几艘快艇,那群高中生大叫着开起来一定很爽。他们放完行李之后就开始在沙滩上疯跑。曾悦一如既往将信息素抑制贴贴在后颈上,为防万一他还戴上了隔离项圈。曾郁跟在他们身后出了酒店,第一次看见海的样子,难以自持地迈不开脚步了。他会游泳,但是游得不算很好。他是有点怕死的,海的样子实在太大太广袤了,当你毫无阻隔地面对着海与海天相接的那一条线所带出的云雾之时,你会发现原来我们被巨大的海吞没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曾悦被同学拉走了。他们脱掉衣服跃跃欲试地想要冲进海里去。曾郁继续盯着海的样子看,有晕眩的感觉从他肚子里升起来了。他皱起眉头,怀疑自己光是用眼睛看就开始晕船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晏邢宇和管理员谈完话,问曾郁在哪里。救生员戴着墨镜一动不动地坐在梯凳上。那群小家伙在曾郁的视线里已经变成米粒般大小。
曾郁对电话另一端的晏邢宇说:“晏邢宇,我也想在海里游泳……”
Alpha静默了几秒,不答反问:“我抱着你在海里面游怎么样?”
晏邢宇虽然慷慨地包揽了曾悦与同学来玩的所有开支,但他并没有和高中生们一起玩的打算。事实上他只打算在今天见曾悦一面,请大家吃个饭之后就带曾郁回去,接下来几天会有专业导游带领曾悦一行人在s市内游览。对于曾郁也想在海里玩的愿望,他的答复是来日方长,等曾悦走了之后他们两个人可以慢慢玩。
有一个热情的omega向他跑过来,这个面相清秀的男孩子还戴着牙套,他见曾郁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海滩上,便好心好意地想拉曾郁一起:“小郁哥,我们想打排球,但是人太少了,你也和我们一起玩吧?”
曾郁想着晏邢宇的话,一股不甘心的怨怼升腾起来。他点了点头,笑着应:“好。”他感觉体内属于高中时代的那种青春热血的激情又卷土重来。曾悦和其他三个同学已经在浅海区下水了,曾郁没穿泳衣,只能陪其他人一起打排球。他对排球也不是十分熟悉,但胜在愿意动;他也不算特别笨,试过两局便逐渐掌握了接球的手感。烈日下海风吹来了海鸥飞翔而过的声音,吹到他的衣服掀开时袒露的肚子上,他跳了一下,然后一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朝他袭来。他感觉喉头涌起了一阵酸涩的困意,排球很艰难地被他打到地上,身边传来高中生遗憾的哀鸣。
“打回来……发球!”
他捂着肚子抬起头,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他往排球场边走了几步,有一只海鸟停在酒店金灿灿的屋顶上,尖细的嘴巴无比清晰地在他眼里放大了。海鸟的脑袋往前急促地伸缩了两下,它的嘴巴张开又阖上。天很蓝。
他终于忍不住,扶着排球网边的柱子剧烈地呕吐起来。
曾悦正准备脱掉湿淋淋的上衣往海里潜入,突然听见有人在远处叫喊他的名字。他疑惑回身,天光下他的耳垂上有一颗新戴的耳钉折射出了钻石般的光芒。他在高考完第二天偷偷和朋友去打了耳洞。回家之后爸爸无可避免地发了一顿火,不过他们到底没法不依他。他在海浪的回声中看见沙滩上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巢穴般的团块。
***
晏邢宇从报告室出来,没看见曾悦用怎样焦急的目光注视着他。曾悦想要和这个面容冷峻的男人说两句话,当然是关于他哥哥的,但是晏邢宇马上被医生领着进了检查室。曾郁捂着肚子躺在病床上,嘴唇因为过于猛烈的呕吐而变得苍白。
医生将b超图挂在白炽灯下,光明正大地展示给曾郁看。晏邢宇蹙紧眉头瞪着那张晦暗不明的图片,仿佛十分不满。
医生对迷茫的曾郁说:“恭喜你,宝宝的状况很好。但是之后可能就会受点苦了,毕竟第一次怀孕就是双胞胎。”
曾郁呆滞地与自己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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