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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眼泪从曾郁的眼角滑落。
晏邢宇望着他,他望着晏邢宇,他们沉默地望着彼此。曾郁不理解为什么晏邢宇会把一簇桂花纹在腺体上。他问了。
晏邢宇说:“因为我想。”
曾郁想要笑,他竭尽全力试图扬起笑容,但他只能维持住哭泣的表情。他认为他应该要感到开心的,可是他的眼泪不停地砸下来。
“可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他用很微弱的、似乎是商量的语气小声地追问。
“谁是别人?”晏邢宇反问他,像是一台冷漠无情的机器。
他想,他是羡慕晏邢宇的。晏邢宇从来都是这样我行我素,而他却只会一味地畏首畏尾。他总是想尽办法缩回自己背上那座沉重的壳里。晏邢宇把他喜欢的事物光明正大地纹到腺体上,而他花了一个寒假的时间努力向最亲的人隐瞒情人的存在。因为他害怕,他潜意识里认定他和晏邢宇没有可能走到最后。
他根本配不上晏邢宇的喜欢。
“哭什么?”alpha用手心触摸着他的脸颊。与此同时,曾郁发现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彼此。晏邢宇的性器滚烫地顶在他的皮肤上,然而他并不动作。他想起晏邢宇第二次发情的那天晚上,alpha的脊背弯曲着像一座隆起的大山。他是那样地害怕alpha会伤害自己,可是晏邢宇从来也没有真正这样做过。
出酒店的时候,晏邢宇的脖子上围了一条驼色的围巾。他的身子修长挺拔,坠下的毛线一点不显累赘。曾郁走在他身边,步履有些紧迫。他们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不多时就到了曾郁位于b市的家。
离目的地越近,曾郁也越紧张。他的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眼前所视的路面也在车身的晃动中变得模糊。晏邢宇似乎是很困的样子,一上车便将额头靠在曾郁的发顶,静静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闭着眼睛。司机大幅度转动方向盘,一辆大卡车从他们旁边驶过。曾郁听见alpha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又忘记标记你了。”
这句话让曾郁一下子红了脸。大卡车呼啸的声音渐渐远去,他不敢回话,像乖巧的小学生一样正襟危坐。他们离得很近的时候,曾郁能闻到十分细微的来自晏邢宇腺体的气味,这种清艳的昙花香气给他带来了一些安稳的感觉。
曾郁家还住在世纪初盖起的小楼房里,上下楼甚至没有电梯,所幸住的楼层并不高,环境也一点不脏乱。晏邢宇跟在曾郁身后进了屋子,曾母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她的手脚一如既往麻利,一杯水被倒进锅子里,她先开火,再开启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噪音响起来了。曾郁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递给晏邢宇,自己换好鞋子之后走向厨房。
“妈?”他有些忐忑地走向背着身子忙碌的母亲,“我带了一个同学回来。”
“什么?”曾母在抽油烟机的震动声里探头看他,“你刚才去哪儿啦,怎么我回来没看见你?”
“我……”曾郁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于是他清清喉咙,提高声音说,“我去车站接一个同学,他今天从s市过来看我。”
曾母讶异地睁大眼睛。炉灶的火被关掉,接着她又关闭了抽油烟机。这个时候晏邢宇换好鞋子从后面走上前来,alpha站到曾郁左后侧,俊美的面孔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他微微颔首:“阿姨您好。”
曾母被曾郁突然带回来的“同学”差点惊掉了下巴,她完全没有做好家里会来客人的准备,但丰富的待客经验还是让她很快反应过来。曾母一边着急忙慌地让晏邢宇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去,一边让曾郁赶紧给客人倒水。
“你这孩子……你要带同学回家怎么不早点通知妈妈呀?”晏邢宇听话地坐到客厅中间,曾郁在厨房里给晏邢宇倒水,曾母就在他身旁念叨。曾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敢说太多话,怕一句话说错就露了馅。
在曾郁不短不长的生命中,朋友确实是比较鲜有的存在。他大部分的童年玩伴都集中在小学及小学之前,这些人基本上也随着岁月的远去消逝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到了高中时期,能和曾郁保持亲密的友谊关系的,也只剩下他那个已经考到西北地区学校读书的同桌梁烨——梁烨来过曾郁家一次,但那次也只不过是来送一份文件,没有逗留多久就离开了。故而,看见晏邢宇时曾母能有多么惊讶,就可想而知了。
曾郁向曾母简短地介绍了晏邢宇的来历,只说他是大学舍友,这次来b市是想旅游观光。曾母不假思索点头,从厨房旁边的杂物间里掏出一个柚子,嘴里念叨起来:“他是alpha吗?小悦下午就要回来了……如果你爸发现家里无缘无故来了个alpha,他会有多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早些跟妈妈说呢?”
“对不起,妈妈……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过来……”曾郁垂头小声道歉。
曾郁将水杯端出去,alpha脖子上的围巾还没有脱下,靠在沙发枕头上似乎有些困倦。曾郁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回过头看了看厨房的位置,而后轻轻地摸了摸alpha的耳朵:“晏邢宇,你困的话可以先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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