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啪(2 / 3)
擦在讲台上说正事,班辰身边的人群才散去。
郁骐眯着眼坐回自己冷清的最后一排,身边只有同桌悄声问他寒假还要去北京吗。郁骐不带好气地回,我倒是不想去,你教我?
他在安城本地的启蒙老师上年纪了,就把小徒弟的艺考大事安排给了自己年轻时在北京教出来的学生,每年寒暑假郁骐都要北上学艺,闭关苦修。
谷文鹤笑嘻嘻,你姘头来年夏天就能和你一起进京,公费谈恋爱,开心吗。
郁骐一愣,这才认真听老吴的讲话内容。实高是个传统老牌省重点,校领导脑子死,不常给学生争取竞赛和自招机会,只看重高考成绩。今年来了个新副校,好说歹说才说服学校同意让今年高二年级前十的学生参加个物理竞赛,算上预赛主赛总决赛林林总总要半年,时间长风险小,校方才是终于同意。今年寒假是各市预赛,顺利的话到升高三暑假就能出比赛结果,表现优秀的人有机会进入T大夏令营培训。
老吴的啰嗦在右耳朵绕,谷文鹤故意压低的声音在左耳绕:“会长那么牛逼,我看那什么夏令营肯定有他的份。要不到时候你也别找你师兄去了,你们俩就从北京出发,搞个北上背包游,共同游历半个中国,见证一路好山好水,夺浪漫啊。”
他已经习惯于敷衍同桌的中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算做回答。
古文鹤和他的关系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发小”——毕竟当了近十年邻居,没有点朋友缘分都说不过去。当初郁骐刚见班辰时那股子迷道劲连他这个纯种直男都看出了端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男生和男生间不见得都是球场上前锋后卫的好兄弟。好在郁骐虽人缘不错但疲于社交,算来算去除了班辰身边就这么一个朋友,所以就算谷文鹤的情商再怎么拼命逆向生长,郁骐都对他有无限的爱怜与宽容。
考虑到发小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文化课成绩,郁骐转过脸,斟酌着开口:“等一下,你……不会觉得老吴说的夏令营是咱们小学举办的那种踏青活动,可以随意私自行动吧?”
“不、不是吗?”
若真有此等好事,谁不开心。望着发小虽英俊但此时略显迷惘的脸庞,郁骐长叹后噤声。
可惜了这份人人都喜欢的好消息,与他而言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头的分离。
进家门后,早已等待多时的严妈赶忙迎上来,帮郁骐收拾外套书包,说:“你妈今天晚上回来,我给她温了盅燕窝百合。我给你多放点冰糖,你先尝尝?”
严妈从张扬结婚起就在照顾他们家里里外外,看着郁骐长大,说是佣人,更像是郁骐外婆。已经长大的男生笑着回她:“你快歇歇吧严妈,我都不小了,还能馋那一口甜味儿吗,”又想起来上次严妈请假的原因,牵着她的手往客厅沙发走,“对了,小艺姐怎么样了?”
严妈的老伴开大车,三十七那年就出了车祸,没救回来,这么些年一直是自己拉扯女儿长大。好不容易熬到闺女嫁人,顺顺利利产下一漂亮小姑娘,本以为自己可以放心颐养天年,谁知俩亲家背地里重男轻女,听小艺只愿意生一胎后就天天在家一唱一和地阴阳怪气。头年,小艺还能忍,毕竟和爱人青梅竹马,十年恋爱也见过了不少风雨,觉得自己全心信任的男人怎样也能和家人解决好这点小矛盾。没成想丈夫只会在婆公奚落自己时打马虎眼,好像只要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还是那个父母面前的孝子、爱人床头的好依靠。冷眼认清那家人后,本就硬气的女人离婚证一拍,把他们家当初为了讨好儿媳落户到她名下的现住房一买,带着刚刚会走路的女儿来到安城定居了。严妈上个月请假,就是为了帮忙安顿好闺女外孙女。
“她啊,脾气随她爸爸,最容易死心塌地的人,却偏偏觉得自己挑的人一定是最好的,”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严妈眼里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心疼:“做人就是不能像你小艺姐这么死性子,撞了南墙破了头,疼的还是自己。”她顺手给郁骐削好个冬桃递过去,叹一声道:“有些人之间,遇见了就是孽缘,早断早解脱,长痛不如短痛。”
孽缘吗?郁骐看着这栋空旷的别墅,和已经接近午夜却仍旧冷清的家门,心想,也许张扬郁其伦在多年撕扯后终于签订离婚协议的刹那,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向这段作孽的日子愉快告别吧。唯独自己像个旧时代里尴尬笨重的遗物,抛给谁都是讽刺。
次日五点零三分,催命的闹钟声准时嚣叫,眼都没睁开的郁骐艰难爬出被窝收拾行李,继续重复着每年的悖论——赶最早的航班,堵最久的车。临上魏叔车前他攥着手机想了想,还是没给班辰发消息。到了直接报平安吧,不然显得自己怪矫情。
突然,紧闭的车窗被叩响。
张扬穿着藕粉真丝薄纺裙站在车前,过于素净的裙子被她压上串海珠项链后立刻变得千娇百媚,如同庭院那株只招展在五月的刺蘼。她确实是个美人,就算昨晚在公司忙到凌晨导致只能在阔别已久的家中休息两小时,第二天也依然可以光彩夺目地踩着高跟鞋架着超黑来和儿子走个公式化的道别。
郁骐下意识往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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