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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这小子,是个什么意思?他救你会不会有诈?”
张远望着病床上躺着的苍白少年,眉头皱的死紧。
白老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口气。
“别瞎想了,他好歹是我侄子,走吧。”
言罢便起身,朝门外走去。张远再次看了眼身上缠着绷带的白均儒,眼里闪过一丝杀意,随后跟着那白老七出去了。
病房安静了一段时间后,床上躺着的人才缓缓睁开了眼。他先是四周看了看,在确认房里彻底没人之后他紧绷着的身体才彻底放松下来。
这么一放松,腹部那立马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倒抽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等着这股疼劲过去,眼睛却时刻盯着门口的方向。
也不知道洪膺大哥逃脱没有,当时头脑发热只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来博取白老贼的信任,幸好自己用巧劲避开了要害,不然现在能否醒来都还是个问题。
思至此,腹部的伤口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少年疼的额上一片冷汗直冒,头发都湿了一大片,脸色更是又苍白了几分。平日里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眸这会血丝遍布,眼尾惨红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俊美少年郎的模样。
他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身体上的疼痛,半响后才恢复思绪。
少年把目光收回来,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他眼里的杀意迸现,一个计划已然在腹中形成。
这血海深仇,他白均儒势必会和那白老七算一算的!他一日不手刃那老东西,便一日不会好过!
再说白老七这边,连夜联合那些外寇,悄悄在“荆州城”部署了重兵,就等着那郑异人和白刹的到来。
他还派人将白均儒所在的医院重重围了起来,张远不解,问他,却是得到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
“你真他娘是个猪脑子,手上没有个棋子怎么压制住那白刹和郑异人,更别提原先白均煜的那些友军还在马不停蹄的赶来,你当我在这守着这破城,虚情假意的对白均儒那小子是胆子肥?这破城也只有那些外寇在乎,我白老七才不稀罕这破地方。”
白老七照着那张远便是一脚,就差把傻子两字写在张远的脑门上了。
“我这猪脑子!”
张远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他们引过来后,再让那些外寇与他们厮杀,鹬蚌相争,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不亏是督军啊!既能清理白家兄弟的势力,也能压一压那外寇的兵力!”
张远朝白老七输了个大拇指,嘿嘿的笑了起来。
“能明白说明你也不是个莽夫。”
白老七笑了笑,挥手让他滚了,别打扰自己休息,然而他在城里等了三日都没等到他所谓的敌人。
直到等到前线的人回来禀报,郑异人和白刹已经开始往后撤退,具体原因未知时,白老七才开始焦急。
“白先生,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你该离开荆州城了。”
此时的白老七正在接待一群豺狼虎豹,那群豺狼虎豹可一点也不跟他客气,上来就直接请他离开。
白老七心里冷笑了一声,一群龟孙子也敢请你爷爷离开,不过是一群岛国的井底之蛙罢了!
“藤原先生这话说的,是怕我赖在这不走了?”
男人点燃手中的烟斗,吸了一口之后悠然地吐了个烟圈,神色淡然道。
“这倒不是,我的意思是,白先生愿意待多久便待多久,只不过您的军队,必须撤离荆州城。”
那叫藤原的男人正襟危坐地坐在白老七的对面,操着一口正宗的天朝话,嘴边挂着一抹浅笑。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男人一副理所当然和理直气壮的样子让白老七心中的火莫名烧了起来。
他冷眼瞥了瞥男人,随后也笑了。
“我明白藤原先生的意思了,三日后我必然会带着我的军队撤离,不过我在这给藤原先生提个醒,这白家军,可不是这么好惹的。”
“多谢白先生的忠告,我们手上有白家的人质,倒也不怕。”
……
此时藤原口中白家的人质,正从睡梦中醒来,他侧耳听了听四周,在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后才缓缓睁开了眼。
腹部的伤口依旧疼的如刀割一般,可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睁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窗外边又一次夜幕降临,夜色中一颗老树孤零零地立在外边,光秃秃的枝丫黑沉沉的,寒风一吹,像是迟暮的老人般,缓慢地摇曳着。
蓦地,一个人影出现在老树前,推开了紧闭着的窗。
白钧儒一惊,被子底下的手瞬间握紧了前两日偷藏的碎瓷片。
可当他看清那高大的身影后,更加震惊了。
那人影轻巧地从窗外翻进来,缓缓地靠近病床,终于在微弱的灯光底下露出了全部的面容。
那是洪膺。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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