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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男人刚坐下,便将头上的帽子摘下,甩到了桌子上。
跟着进来的洪膺显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桌子一侧,眼神呆愣,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白钧儒一回来你就开始心不在焉了?”
男人抬起眼眸,伸手解开了系在脖子上的领带,长了些的发丝凌乱地搭在他的额头上,遮住了他眼里赤裸裸的不满。
挺拔如松的青年依旧没有搭理他,似乎真的神游在外了。
男人蓦地心口一堵,他抓起桌子上的帽子,狠狠地朝青年扔过去。
洪膺条件反射地接住了,眼珠子朝白钧煜方向转动,似乎在询问他有什么事。
“不说话?”
洪膺那副缄默不言的样子让白钧煜那莫名而来的火气更加凶猛了。
他猛地起身,一把拽住洪膺的衣领,将他推倒在办公的桌子上,强硬地挤进了洪膺的双腿间,捏住了他腿间的那包东西。
“一会别哭着求我。”
男人胸腔里的怒火烧的炙热,这股怒火从饭桌上就开始一点一点地烧起来了,等他发现时,似乎已经有些不可控了。
他脸上冰冷极了,吐出来的话语异常刺耳,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被我干了两年还不知足,还念着白钧儒吗?念着他哪里?脸蛋?性格?身材?”
闻言,洪膺终于不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了,他皱起了眉毛,瞳孔颤抖了一瞬间后,脸上出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还是念着他那根东西?我……”
“我们现在算什么?”
白钧煜在洪膺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那张呆愣住了的可笑脸庞,他被洪膺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半响说不出话。
他们现在算什么?
男人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拽着洪膺裤头的手也松了劲,他无意识地眨了眨纤长的睫毛,烟褐色的瞳眸开始颤动了起来。
两年了,洪膺被白钧煜买下带进白府整整两年了。日子仿佛握不住的水,流逝的悄无声息,那些不愿回想的过往似乎还发生在昨日。
而从那场战争到来,白钧儒留洋海外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一年的行军生涯让洪膺见到了白钧煜的另外一面,如果说在烟城的白钧煜是一只慵懒高傲的猫,那么在战场上的他便是一只杀伐果断,运筹帷幄,强大狠戾的嗜血雄狮。
自小在梨园长大的洪膺对戏曲中的名将帝王有着莫名的崇慕,他醉心于戏曲中那些流传千古的战事……
可当他真正站上战场时,之前那些对战场的向往却变成了噩梦一般的存在。
师弟们的死亡,民众惊恐的眼神,成堆的尸体和无论何时都是昏暗一片的天空,让他心里的恐惧与日俱增。
就是在这么一种压抑而又黑暗的战争生涯里,偶尔能与白钧煜的相拥而眠反而成了那段日子里最安全的时刻,虽然会被那人要求做一些过分的事,但已经比在战场上顶着枪林弹雨,长枪大炮滚泥巴强太多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白钧煜那并不宽阔的怀抱,甚至已经不抗拒他了……
洪膺心里一直有些隐隐的迷惑,但他自己也想不出个理所当然来。
直到战事结束,两人回到了烟城,白钧煜的所作所为让洪膺彻底迷惑了起来。
他不再限制洪膺的行动,甚至还放他回了大芳梨园,而他一直不知道的是,师弟三人的尸骨被白钧煜带了回来,交给了班主,这事过了半年他才从班主口中得知。
洪膺震惊之余,一直存在的迷惑也愈来愈甚,同时心里也萦绕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没有任何感情经验的洪膺一直被心中的疑惑困扰着,他想询问这一切究竟算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白钧煜隔天便会抱他一次,抱他的过程中虽温柔不到哪里去,却也比一年前好上了太多,
他似乎成了他的半个副官,白天跟着他处理事务,晚上和他同被而眠……
这样的日子,直到白钧儒的归来。
洪膺一把推开愣住的男人,从桌子上起来。
男人的反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埋藏在心里一年了的疑惑,今天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们算什么?
他们还能算什么,他只是一个为了别人被买来的戏子罢了。
“白先生,这不合适。”
青年站直在桌子旁,缓缓地拢上被男人扯开的衣领,眉眼低垂。高大健壮的身形似是笼罩上了一层灰,立在那如同一尊雕塑。
白钧煜似乎还陷在怔愣中,烟褐色的瞳眸无意识地睁大,完全没了平日里高傲神气的样子。
“……不合适?”
他稚儿学语般地跟着洪膺重复了一遍,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洪膺没有回他,他利落地转过身,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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