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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冬已至,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士兵们裹紧身上的大衣,用手拍了拍冻得通红的脸颊,醒了下神后又继续巡逻站岗了。
自从上次的袭击事件后,白均煜加强了丰城的防御能力,防御线向外扩了几千里,从防御的第一道关卡一直到丰城城门,严严实实地设了八道关卡,而丰城的四个城门,都有重兵把守,可谓是防的滴水不漏。
那次的袭击着实让白均煜暗自气了半个月,在自家地盘上还能发生这些事,只能说是自己的失误,之后他让白刹领着五千士兵,也搞了一次突袭,毕竟有来必定有往。白均煜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既然张雨深这么不地道,他也没必要遵守规矩。
前线有郑异人坐镇,他便在后方搞搞突袭,几次三番趁着夜色越过双方的中间线,打的他们措手不及,甚至还成功地截获了两次张雨深的粮草,直把张雨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找不到证据的他只能暗自吃下哑巴亏,更加猛烈地向着郑异人开火。
可前方的郑异人也不是吃素的,自从知道张雨深这老不死的搞偷袭之后,是越战越勇,恨不得把他打回北方去。
于是战事胶着了四个月,郑异人终于收复了被张雨深攻下的那座城。之后好运气似乎一直眷顾着郑异人,张雨深节节败退,一路逃回了华北。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南北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没想到张雨深带领了三万援兵又杀了回来,直把郑异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丧命,要不是有副官护着,那颗炮弹估计能把他当场带走。
郑异人这支队伍在前线坚守了四五个月,本来就伤痕累累了,那老不死又带人杀了个回马枪,一帮精疲力尽的士兵根本抵挡不住那群援兵,战事很快便对他不利了。
得到消息的白均煜连夜领了四万精兵,快马加鞭地赶赴前线。
此时已临近新年,寒风刺骨,路上又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进程几乎是慢了一半。好在雪只是下了一夜,第二天便停下了。
洪膺坐在汽车里,前后都是长长的大卡车队伍,士兵们挤在卡车后座上,一个个都是一副麻木的模样。
道路由一开始的平坦开始变得崎岖了起来,四周满是重峦叠嶂的山峰,远远望过去一片银装素裹,窗外的天空灰沉沉的,北风呼啸着如同鬼哭狼嚎。
洪膺沉默着坐在位置上,呆呆地望着窗外,而披着一件大氅的男人则靠在一旁闭目假寐。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寒风在不知疲倦地呼啸着。白均煜已经连着好几个月没有拿正眼瞧过洪膺了。自从那次袭击过后,他便被白均煜打发到了营帐外站岗了,这一站,便是四个月。
洪膺打心里高兴,他终于不用整日面对着白均煜那张讨厌至极的脸了。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白均煜也没找过他。洪膺猜测,胶着的战事可能占据了白均煜的所有身心,他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可随着郑督军那边的战事告急,他们连夜拔营赶路,而他作为白均煜的亲卫兵,自然而然被安排到了同一辆车里。
许久没有同男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的洪膺面上虽一片平静,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一旁的男人上车便闭眼假寐了,他也只能呆愣地望着窗外,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如果自己这一去,再也回不去烟城了,老班主该怎么办,而周广中师兄和那两个师弟这几个月里他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一面,他们早就被派上了前线,生死未卜。伤残的士兵中没有他们的身影,是否说明他们还活着,还在前线......
在台上唱戏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可和师兄弟们一起练功的日还历历在目,仿佛昨日。如果没有白均儒,他现在大概还在大芳梨园里......
一想到白均儒,洪膺脑子里便浮现出了那个顶着一头卷发的俊美少年,那个总是挂着一幅明朗笑容,不厌其烦地纠缠着自己叫着洪膺大哥的少年。那双如桃花瓣般明亮的眸中总是闪着热切的光芒,仿佛就没什么事是难得倒他的。
这场战争,不知要打到猴年马月,两年期限一到,待他回来时,恐怕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车子颠簸了一下,洪膺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旁边有一道视线在直直盯着他。
他转过头,一旁的男人正撑着额头,半阖着眼眸,目光幽深地望着他。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发呆的时候,是一张苦瓜脸。”
白均煜舔了舔干燥的红唇,脸上都是促狭的表情。
洪膺愣了愣,随后眉毛皱的更深了,他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来摸摸脸,却又立马压制住了。
青年把头转回来,低下。
“还请先生不要取笑洪膺。”
“怎么?害怕了?”
男人换了个姿势,猛地凑近了青年。他攥着青年的脸,强行把他的头抬了起来。
洪膺脸色一凌,一双虎目无畏地回望了回去,眼里一片坦然。他握住男人的手,缓慢而又坚定地把它推开。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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