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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膺大哥,我们走吧。”
他冲着青年笑了笑,不远处一辆车开了过来,司机下车开了车门,便在一旁恭敬地等着了。
洪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把他想回大芳梨园看看的想法说出来,他只能沉默地跟着少年,上了那辆黑色的车。
就在他以为又要回那个牢笼里的时候,车子却在一处熟悉的地方停下了。
洪膺怔怔地看着车窗外那个熟悉的大门和熟悉的牌匾,有些恍然。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用眼神询问一旁的少年,少年笑眯眯地冲着他点了点头。
“洪膺大哥,你回去看看吧,我在这等你。”
洪膺呆愣过后很快便开了车门,他关车门的手还是颤抖着的。洪膺隔着车窗望了眼车内的少年,车里的少年朝他挥了挥手,笑弯了一双眼。
青年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他转过身,心情复杂地踏上了那个熟悉地方的台阶。
门口的小厮以为是哪位富家公子,他热情地迎上来,却在洪膺走近的时候笑容凝固了。
“洪膺?”
洪膺一怔,他眼睛一亮,有些高兴地叫出了声。
“陈实!”
“你……你怎么回来了?”
那叫陈实的小厮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朝后边停在马路上的车子瞄了一眼,眼神有些疑惑。
“我……我回来看看……班主,还好吗?”
洪膺顿了一下,面上有些尴尬。
“班主,托你的福,正卧床休息呢!”
陈实故意加重了‘托你的福’这四个字,他双手环胸,鼻子里哼了一声,神情轻蔑。
洪膺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责备,他咬了咬后槽牙,盯着这个熟悉无比的人,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
陈实做作地做了个弯腰邀请的姿势,嘴里大声地吆喝着。
“洪爷里边请,今儿您可是我们这的第一个贵客啊!自从咱们去了那白府一遭,这老班主抱了条伤腿回来,那台柱杨余歌也消失不见了,如今这大芳梨园只剩了个空壳子,就连上门来听戏的,都少了许多,这一切,可还是托了您的福啊。”
洪膺的脸刷地一下便白了,他皱起眉头,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没想到……大芳梨园会变成这样,原以为老班主被放了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却不知,他熟悉的地方会变得如此萧条。
以前的大芳梨园门庭若市,如今门可罗雀,洪膺心里不是滋味。他愧对老班主,愧对大芳梨园……
强烈的愧疚感在他心头涌起,化作滔天巨浪,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他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如何去解释。
身材瘦小的陈实弯着腰在高大的青年面前,的确显得尤为弱小,可此时面对昔日里熟人的讽刺指责,洪膺却变得比他还要弱小。
他握紧了拳头,硬朗的五官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中,看起来凶极了。
随后,青年低沉地说了句什么,便转身朝车子走去,只余那陈实在后头轻蔑地朝他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洪膺大哥,你怎么了?那小厮为难你了?”
白钧儒见洪膺一脸阴霾地回来,他心里一咯噔,不妙地感觉立马攀上心头。
“没怎么,走吧。”
青年沉沉地说了句,便再也不开口了,他阴沉地坐在车上,像是一尊石像。
闻言白钧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让司机把车开走,随后小心翼翼地把手附在了青年的手上。
洪膺正阴沉地盯着车窗外,压根就没注意到少年对他做了什么。
他只知道心里堵的厉害,鼻子一阵又一阵地发酸,他咬着牙把眼里的眼泪憋回去,在路过一个小酒摊时,他要求下了车。
随后便低沉地坐在那,一坛又一坛地接着喝酒。
白钧儒没有阻止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所知道的是,他的洪膺大哥此刻一定无比地难受。
所以他只是乖巧地坐在青年的旁边,在青年不要命似的灌酒时,适时地拦一拦。
而当洪膺红着一张脸沉默地站起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健壮的青年板着一张脸,皱着眉头直直地走向了路边的一棵树,白钧儒没来得及拽住他,他便一头撞向了路边那颗柳树。
“洪膺大哥!”白钧儒大惊失色,他忙跑上前扶住了就要往后仰的青年,奈何青年太重了,他压根就抱不住他,白钧儒急急忙忙朝车里的司机叫唤了声。
不用想也知道洪膺喝醉了酒,两人扶着软绵绵的他往车上走,也不怎么费力就把他塞了进去。
青年安静地很,他就这么闭着眼睛,烂泥似的躺在了后座上,沉默地根本不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
白钧儒起初焦急地拍了拍他的脸,发现他只是闭着眼假寐之后便由他去了,只不过他催促着司机把车开快了些。
青年潮红的脸隐在黄昏里,紧闭的眼皮底下,眼球正在快速地转动着,他厚实的唇有些发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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