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纸条(2 / 2)
太具侵略性,辛母不着痕迹地站了起来,但她依旧端着,向前走了两步诘问道:“你就是他的家长?”
殷漫穿着高跟鞋应该已有175,但丝毫不低头,只是眼睫稍向下看着辛母,说:“是”。辛母抬着头与她对视,总感觉被压了一头,咳了一声,又坐下了。“你这小孩打了我们家孩子,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说怎么办吧?”
殷漫侧头看向符槐盈,符槐盈比她矮了一些,迎着几道目光抬起眼睫对殷漫说:“他骚扰我”,语气里偷偷挟藏了一丝没被发觉的私自依赖。殷漫一直冷漠的眼神波动了一下,随后看到符槐盈小幅度的摇头又恢复了平静。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辛母嗤笑了一声瞪大眼睛站了起来,“胡说什么!你是男的,他怎么骚扰你?”说着往符槐盈的方向走,想当面指责数落他。
高跟鞋噔的一声落地,殷漫向前迈了一步挡在符槐盈前面,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你凭什么胡说八道,证据!你拿证据出来!”女人不再上前,却一声比一声高。殷漫丝毫不理会她抛出的问题,开口道:“把你儿子叫过来当场对质事情就能水落石出”。符槐盈说出口她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几次。
女人听到她这话瞬间气得跳脚,大叫道:“他被打得现在还躺在床上,你们!你们这是不讲理!”。各执己见没人愿意退步,事情陷入了僵局,殷漫抬起手看了眼表,皱了下眉。符槐盈看到她这个动作立刻说:“妈妈你先走吧,我可以自己处理。”
“不行!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你们必须给我个交代,”女人上前堵住了路,开始连带着学校老师一起骂,“一中就这么乱,打了人还能高高在上,这是什么狗屁学校?出了事不处理,你们这些老师能教出什么学生?”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憋着气都没说话。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隔板后面的语文老师怕那人牵扯进去,连忙站起来冲他招手道:“哎,亓锐过来,你这作文要再改改”。亓锐关上了门向里侧走。
符槐盈站在殷漫身后,突然感受到温热的触感,随后手里被走过的人塞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纸条,没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
他将纸条打开,上面只有几个潦草的大字:老子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
殷漫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条,细眉顿时紧皱,啪一声将那纸条拍在了办公桌上怒目盯着辛母,眼神竟与符槐盈刚刚盯着她时如出一辙般冷厉,说:“来,你要的证据”。辛母沉着气走上去拿起那张纸, 随即哼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自己写的。”
“这种一捅就破的证据,有必要伪造?”殷漫语气嘲讽。
剑拔弩张之间,班主任拿着作业本一锤定音:“的确是辛麟的字迹。”
当大家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辛母上去一把抢过本子摔在地上,大喊:“因为这个就能把人打成那样?”,话毕朝符槐盈斜睨了一眼,“自己长一副女相怪谁?”
啪!
这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殷漫,上前一步给了她一巴掌。女人顿时愣住了,办公室里的人也都愣住了。半晌辛母才捂住脸,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抬手指着殷漫,想必从未遭到过这般待遇。
殷漫啪一声将她指向自己的手拍了下去,压迫过去盯着她,声音更低了一些,“你儿子如果再敢骚扰他,下次就不是在床上躺着了。”
辛母大梦初醒般大叫:“你!你居然还敢威胁我,我要去法院告你!”,随即她收到了一张律师事务所的名片。
殷漫眼神恢复了冷淡道:“欢迎”。说完便不再管她,看了一眼符槐盈后拿着包往门外走,符槐盈追了上去。
“今晚回来吗,妈妈”,他跟在殷漫后面,依旧保持了一些距离。“所里还有工作,不回去了”,她没转身,径直下了楼梯,符槐盈只能看到她黑色长卷发。待她走到拐角处,符槐盈仍在楼梯口站着。“再见——妈妈”,他说。
殷漫淡淡点了下头,并未看他,当然也没看到符槐盈为了得到回应而向她展现的一丝温和的笑。亓锐在他身后的走廊上,只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符槐盈微微低头转过身,脸上的欢喜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失落和冷感,甚至眼里带有一丝阴郁。如果辛母刚刚看到的是他现在这副模样估计是不会说他女相,毕竟眉眼中夹杂的低沉阴冷情绪早把五官上的那点阴柔冲散覆盖得干干净净了。
他看到亓锐,走近了向他淡淡说了句谢谢。亓锐点了下头,手搭在后门把手上时又转过身。
“老师刚刚给辛麟打电话,他——”
亓锐想说他承认那张纸条是他写的了,但又没说,因为符槐盈显然根本不在意此事。他站在靠近走廊栏杆的一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楼正从停车位上开走的车。
云彩厚重天阴沉,似乎要落雨。
如果要用一种形容来描述他此时的模样,那大概是——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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