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3)
距离会成为感情的拦路虎,为什么明明以自己的家世可以为对方铺平一切道路,却仍有人执拗地要回家,红着眼睛对她说分手。
她觉得不公平,她为了一个男人念念不忘跨过百千里,而对方却已经早早脱身,买了花去接高中时的女同桌下班。
她开着小千万的车,看他们一块儿坐公交车回家,停在路边抽烟抽到交警来提醒她不要长久停靠。
她在夜里站在高桥上,一瞬间真的有跳下去的冲动。
那个时候她听见有人在唱歌,是街头卖唱的乐队,唱歌的是个女孩子,声音好听极了。
梁夫人倚在护栏上,想,等听完这首歌再跳吧。
女孩子唱爱尔兰民谣,歌词大意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女人的丈夫为了全家人不被饿死,做了水手出海赚钱。
女人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日复一日,终于在一个清晨从门缝下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着:“挚爱的妻子,儿子,女儿啊,我这双颤抖的手写下这封信,如果你收到了这封信,那么我将永远也不会再着陆。”
“当太阳从群山中升起,
我的泪水被染成了金色,
甚至连大海的忧郁,
也不能比拟我灵魂的阴影。”
听着听着,梁夫人忽然不想死了。她对自己说,我何必呢?
她生来优渥,又何必为了区区一段感情要死要活。
据统计,80%以上的自杀未遂者会对自己的自杀行为感到后悔,而采取跳楼和跳江方式的,后悔比例高达九成。
很多时候他们只是缺一根将他们向回拉的稻草,仅仅是稻草,稻草轻于鸿毛,却也可以压死骆驼。
梁夫人的那根稻草是钟芝兰,那个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唱歌的女孩儿。
她走下桥,在卖唱摊子的不远处坐下,看着他们唱到街上只剩路灯和稀少的行人。最后一曲是晚安曲,唱一闪一闪亮晶晶,送给所有晚归家的人,和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她与她只见过这么一面,再之后梁夫人回了自己的城市,被家业束缚住,无暇脱身再去寻找她,只查出对方是宿家收养的小女儿,叫宿芝兰。
她感激着她,因为若不是她,她早就一时冲动化为一具枯朽白骨,随滔滔江水去了。
她不会见到那一年的瑞雪,看见太阳照在花店外落雪的玫瑰上,闻到烤红薯的香味,遇到自己的爱人。
待机缘巧合生意做到仙城,她特意选到宿家做生意伙伴,只是为了报答当年她的那一首歌。
梁夫人问宿荀生,听说老爷子还收养了一个女儿呀?怎么没见过她。
宿荀生说她去国外深造了,会长久留在国外发展,等有机会一定见一面。
她未曾起疑,她竟未曾起疑。
梁夫人又叹了口气,神情自责:“我不知道她这些年来,竟经历了这么多事。”
到底是陈年旧事,她也好几分面子,没有跟魏雪呈说到“我以前想去自杀”这个份儿上,只同魏雪呈讲:
“我是她的粉丝。”
魏雪呈和梁夫人聊了许多,大多时候是梁夫人问,他回答。
他们的话题围绕着他的妈妈,两个都对她心怀愧疚的人,这时难得说到了一起。
魏雪呈的眼眶酸起来,他想到了第一次欺骗钟芝兰的时候,钟芝兰对他毫无所察,修剪花枝的模样。
她那么信任他,而他一次次把她的信任如花枝般剪碎。
他想家了。
组建一个新的家庭,是你和我都退出各自的原生家庭,宿清做到了,但他现在还做不到。
他才十八岁。
终于梁夫人对他说:“你也应该知道,我是站在谁立场上的了。”
她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些仁慈和怜爱,让魏雪呈一刹那透过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来。
梁夫人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
她要他回家,回到仙城,回到钟芝兰身边。
在申城这么长一段时间里,魏雪呈自己其实也明白这样是过不下去的,只是他逃避这个结论,他不想离开宿清。
梁夫人的出现打断了他的逃避,仅此而已。他怪不了梁夫人,怪不了宿清,怪不了钟芝兰,只能怪他自己太幼稚。
可是要怎么跟宿清说呢?很残忍吧,他这样做。
我真的很爱你,但我必须要离开你。这种话魏雪呈自己都觉得滑稽,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宿清说。
他还贪心不足地希望,宿清等一等他,嗯,他们只是分开了,不是分手了,哥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魏雪呈想起来还躺在隔壁被医生参观的宿清,心想,就连他哥身上这道伤,都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或是为了给他洗白才留下来的。
好不要脸啊,他真的好不要脸。
就在这个时候,医生过来敲门,说已经处理好了。
伤口没什么大问题,考虑到病人之前莫名其妙恶化的问题,让多加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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