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2 / 2)
咽下上涌的软弱和无助。
换作十年前,谁也想不到鼎盛一时的赵家如今竟凋零至此,欲明哲保身就要同流合污,想有所作为只能认贼作父,世道变化得原来这样快。
亲人的死变成了无数道枷锁,午夜梦回时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收敛起所有对爱的渴望,做一个无坚不催的人。
但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无坚不摧呢,拥抱过最明媚的爱,还怎么心甘情愿地蜷缩在阴冷的角落?
他不只一次意识到自己极其矛盾。
他竭尽所能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却又无比盼望有人能剥下他的矫饰,永不腻烦地听他哭陪他笑,见证他的卑劣和自私,和他一同沉溺在最易得的愉悦里。他不信任亲情以外的亲密关系,还是一头栽入了陆霜明虚假却热情的追求。
他看过太多不幸的omega,殚精竭虑筹谋算计,希望能为omega的未来做出一点点改变。等自己分化成omega时,他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人生的前二十年他都没有发觉,潜意识里他认为弱者是不能拯救弱者的,只有成为掌权的Alpha才能获得改变秩序的力量。
他远远没有他的前辈们勇敢。柔弱的母亲为了运送信息素剥离剂,毫不犹豫地替纪重檐挡住了子弹;同为omega的纪重檐遭遇了那么多非人对待,依然不改清俊风骨。
反观他自己,当手中的筹码被一层层卸下时,他会忍不住恐慌,也会萌生退意。他厌恶自己的矛盾和优柔寡断,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起陆霜明。
那个人身上有一股自己没有的疯劲。他虽然一无所有,但从来不惧怕险境,他用脑子和一把枪闯进权力的漩涡,狂妄冒失地手刃仇人,还要踩在对方的尸体上大嚷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赵鹤鸣仰躺在床上,唇边忍不住挂上了一丝笑意,也不知道当初那个连怕火都无法克服的小豆芽是怎么长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他想给陆霜明拨去一个电话,翻出手机却发现有四五个从西郊基地打来的未接来电。
“什么事这么急?”
庄忠湛的声音罕见的沉重:“阿翎,刚刚军务联席会的通知下来,上面命令季德把陆霜明送回中央监狱。他们说,如今洲际导弹的核心技术已经被启东掌握,不需要引渡他来研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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