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孤儿院(小庄小方的场合)(1 / 3)
冰凉的液体沿着血管蜿蜒,药效像攀上藤蔓的火,很快燃烧起来。庄忠湛把注射器藏进抽屉,躲进被子自嘲地笑了笑。
监狱的灰色天花板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团轻柔的烟雾,缓慢地在空中爬行。
他隐约闻到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大概是烤焦的玉米吧,他五岁之前没少和这玩意打交道。
眼前围上了几个黑影,他们像夜枭一样尖利地笑着:“钟湛你又上赶着去卖乖!长得娘儿们兮兮,哪有家长愿意要你这样的。”
一个稚嫩的声音笨拙地回骂:“娘儿们怎么了?你们比女的强哪儿了,就多了根不顶用的鸡巴?我妈一根头发丝比你十根金针菇加起来都粗,滚!”
庄忠湛浑浑噩噩地想,这声音好熟悉。毛都没长齐但骂人功力颇深,不愧是自己。
年幼的钟湛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几个小孩又把他推回了地上。焦黑的玉米棒被粗暴地塞进嘴里,令人作呕的糊味呛得他眼泪直流。
“横啊!你不是很横吗?方季德被新爹妈领走了,还有谁护着你?”孩子的恶意最不加掩饰,在孤儿院无人在意的角落慢慢发酵。
他梗着脖子瞪回去:“你们嚣张不了多久,新闻说有个老将军要整顿所有的军队孤儿院,新院长下周就上任了。”
带头的孩子比他高了半个头,朝着他肚子又踢了一脚:“老将军管得着你?我倒要看看你的鸡巴能有多硬。”
孤儿院的孩子过早学会了成人的世故和恶毒,几个孩子像闻到肉味的鬣狗,笑着去扯他裤子。
“操,谁啊不要命了!”
钟湛死死提住自己的裤子,看着身前的混球被人踢了一脚膝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接着一双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背上。
“方季德?你不是跟你新爸妈走了吗?”带头的寸头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半大孩子。
那时的方季德八岁多,长得比谁都高,眼珠黑而亮,像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鹰。
方季德浑不在意地踩在那个小孩的脸上:“他们让我改名,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惹人生气就被退货了呗。”
钟湛把裤子的松紧带系好,拍了拍身上的土,跑到方季德身边,说不出是难过还是高兴:“傻子,好不容易遇到喜欢你的家长,还回来干嘛!”
方季德瞄了他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小废物。”
钟湛的脸上都是灰,唇边还挂着烧焦的玉米粒,气得脸都红了:“你再说一遍!”
方季德笑了笑:“我说你是小废物,这几个孬种都打不过,看看你大爷我是怎么打架的。”
具体战况庄忠湛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方季德扒掉了那个寸头的裤子,点着一根火柴在他裆下晃荡:“孙子,你吃过烧烤味的玉米糖吗?”
毕竟还是小孩子,再怎么狂,见这火烧小鸡鸡的阵仗也害怕了。他被堵住了嘴,只能疯狂摇头。
方季德笑了笑,火光在他眼中摇曳:“没吃过啊,没关系,爷爷请你吃。”
钟湛不知道第多少次问他:“你为什么总帮我?”方季德翻了个白眼:“说了八百遍了,你爸也是缉毒的,咱俩难兄难弟。”
钟湛翻了个身面向他,钢丝床吱呀作响:“为什么不和新父母好好相处呀。”
狭小的空间睡着三四十个孩子,味道像三年没揭的酸菜坛子。苍蝇蚊子在奏交响乐,方季德觉得他比蚊子苍蝇加一起都吵。
“你真的很贫,我爸姓方,谁也别想让我改。而且,我打算拼一把。”
钟湛拽着他的毛巾被摇了摇,有些兴奋:“拼什么?怎么拼?”
方季德拍开他的手:“别揪,我的被子又被你揪秃噜线了!”钟湛笑着把他的被子抢过来:“让你凉快凉快嘛……你别转移话题!”
方季德拎着他的领子让他转了个个儿,钟湛的脸差点怼到窗玻璃上:“你有病吧方季德!”
始作俑者在他身后笑,终于有了点孩子样:“阿天,今晚的星星很好看。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家里有个望远镜吗?”
提起以前,钟湛的眼泪很快蓄满了眼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过星星了:“我妈妈给我买的,我会看很多星星呢。”
方季德和他一起仰着头,从小小的窗户望向星空:“我们要看更多星星。”
一周后,整个孤儿院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又不寻常的气氛。平时懒得管他们的老师突然亲切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文化课也规规矩矩地上了起来。
老师耐心地教他们礼仪,给他们准备了新衣服,好像他们突然成了有妈的孩子。
一天清晨,老师把他们带到小礼堂,说有领导要视察,要他们好好表现,完事了给每人三块巧克力。
那是庄忠湛第一次看见赵世清。
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洗褪色的军装,挺拔得像一棵松树,眉眼却很温柔。他笑着和孤儿院的老师们握手,拿出一个火箭模型摆在讲台上:“小朋友们上午好,我叫赵世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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