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融 13 思考天使的存在本身（2 / 2）

倒是不需要恶魔的协助，和上午一样安静地听课，照着人类导师的要求做笔记就好。

只是当身体的快意消失，也不存在让天使为难的课题时，迷茫的思绪再次涌上心头，恩泽手中握着笔，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窗外摇曳的枝叶，空中缓缓漂浮的薄云，直至湛蓝的苍穹，仿佛想要越过那层人类不可及的屏障，看到那座在远古之战中被恶魔焚毁倒塌的神殿废墟。

在所有天使的认知中，神比最炽烈的辉阳更耀眼，力量比最广阔的海洋更深厚，衪仅是存在于神殿内，其光芒就足以遍布世间，扫清一切污秽，让天使的心保持至纯至净，不受任何邪惑侵蚀。

但此刻，神已远离。

失去神的庇护和力量补充，所有大天使皆被恶魔擒获，他仅能靠自身力量净化体内的黑暗，然而昨夜明明得到一次绝佳的机会，光明力量并未被诅咒妨碍，他却无力净化灵魂中的漆黑，甚至沉溺于肉体的堕落快意，连抗拒这扭曲感官都做不到，最近还是在恶魔罕见的怜悯下解脱，没有彻底堕入深渊。

他不愿堕入混沌，又无法恢复纯粹。

无数年间的祷文和颂词无法解决这从未出现过的困惑，刻印在灵魂中的神明话语也未曾告知他如何处理，作为天使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仅有追寻神的步伐，向创造之主寻求解答，只是神殿倾塌，所有与神相关的事物皆被恶魔摧毁，天使自身也无任何方式主动联系。

而其他同伴不知所踪，失去部分光明的祈愿恐怕同样面临此等问题，荣光虽暂时恢复，但需要继续静养，伊迪斯和桑奇也不会允许天使间频繁接触......

他，只能自行思索。

思考月色下扭曲的感官，思考肉体的异常快意，思考正不断在灵魂深处蔓延的黑暗。

思考天使的存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