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他不怪你(2 / 3)
就该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都属于我。亏她一口一个小妹地叫着,假作贤惠大度,背地里却与江鹤行藕断丝连,好不要脸!呵,他总说我太过高高在上,与我在一起,不似世间夫妻。我为向他表明心迹,不惜用尽交合次数,生下了你这该死的小杂种,不但修为大损,还差点丢了性命。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一岁多时,我抱着你,欢欢喜喜地去找江鹤行,要他听你第一次开口叫父亲。结果上天有眼,竟让我听见他与薛青珠在屋中密议,说他如今已是大乘之境,我又已失去玄阴之体,从今往后,再也不用畏我、惧我,他们又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薛青珠还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我抬头一看,只见她手里抱着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男孩,连肚子都好大了。哈哈哈,这就是我的好姐姐、好姐夫!我找来冯雨师,什么法子都试了,只为尽快提升功力,好手刃这一对奸夫淫妇。最后我去杀她,江鹤行竟然还将她护在身后,说不出多么疼惜。可惜巫毒术法终究不是正道,最后虽一剑击穿他灵魄,却将自己肉身也燃尽了。没奈何,只得暂借这贱人的身体一用了。乖孩子,你说,我做得对不对啊?你要是被至亲至爱之人这样欺辱,你恨不恨啊?”
我望着她疯疯癫癫的模样,嘴角往上一勾,道:“母亲明知姐姐、姐夫相爱甚笃,却倚仗自己身负玄阴之力,威逼利诱,活生生拆散一对恩爱夫妻。你不怪自己抢了姐夫,反怪姐姐没有一死了之,为你让路。一旦不如愿,便拿起刀来,杀得干干净净。唉,母亲实在是天下第一自私之人。是了,江家兄妹又无玄阴之力护体,母亲为何手下留情,留下他二人性命?”
薛夫人哼道:“你道我没动手么?薛青珠这贱人,元神都碎了,却偏偏拘着我的手,不许我伤她一双儿女。萧昭也忽下拜帖,暗含警告,劝我莫要赶尽杀绝。呵,他也不是真心要主持这个公道,不过为那丫头天生火灵阴体,正合他家那狗屁焚天种魔阵使用罢了。这几笔账,我全都清清楚楚记在心里。只要我拿回九天玄阴之力,这些碍眼的杂毛,一个也活不了。”
我了然道:“怪不得江风吟说,他们俩都是乳母带大的,从没见过父亲。想来事发之时,他不过两三岁,尚未记事。江雨晴年纪更小,还在襁褓之中。亏他们这么多年对你尽心侍奉,想不到这张温柔慈爱的画皮之下,藏的却是杀母仇人。”说到此处,竟觉一丝苦涩,道:“如此说来,我竟比他们有福分。我娘虽命薄早逝,对我却是真心疼爱。不知我身世来历,她可知晓一二?”
薛夫人不屑道:“一个最下等的乡下婆子,让她养便养了,还敢问什么首尾?主家让她养个猫儿狗儿,她也一样拌食喂水,好生相待。说起来,她病重将死之前,还跑到我这里,求我照顾你。明明与你没有半点血缘,也不知哪来的那许多泪水情深,真是笑死人了!”
我默然半晌,点一点头,道:“是啊。世上与我血缘最深的那个人,怀胎十月、诞育我的母亲,却一心只要我死。你尸茧大法不成,又生一条毒计。你假意与冯雨师合谋,许诺他将我腹中气团剖出。其实你早知此法不可行,之所以与江风吟那般言语,不过是为我彻底心灰意冷。你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我一心求死之际,化作玄天女使现身,向我炫耀玄阴之力何等伟大。然而我一生苦痛,全因玄阴之力而起。你愈吹得天花乱坠,我心中对它愈加厌恨。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时,你高兴得都有点忘形了,是不是?可是母亲,我最后用长恨刺穿的,不是自己的道体,却是刚刚成形的玄阴之力。这件事情,不在你计算之中吧?”
薛夫人眼角狠狠一跳,咬牙切齿道:“江随云,你真他妈是个疯子。”忽而眉心一蹙,喝问道:“你当日在雁荡山形魂俱灭,谁将你复活的?”
她盛怒之下,院中诸物皆燃烧起来,地面也斗然深陷。我立足一株摇摇欲坠的枯树上,忽听身后江风吟惊异之极的声音响起:“……母亲,你说什……什么复活?”
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道:“哥哥,她不是你母亲。”
江风吟瞳孔骤然张大,死死盯在我脸上。我从腰畔抽出雪羽玫瑰剑,向薛夫人只望了一眼,剑尖便已从她胸膛中穿过了。
薛夫人显然对此毫无准备,甚至低头诧异地看了看胸口的剑尖。只见她全身如发冷般颤抖,纤手挥处,一股铁锈色的灵息如枪如戟,海潮般向我激涌而来。而我保持出剑的姿势,任这灵涛从我立足之处一分为二,滔滔向两边流去。
江风吟颤声道:“你……你……”
我向薛夫人迎风片片脱落的皮肉看去,开口道:“其实江鹤行没有死。”
薛夫人已经破烂得不成模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决堤般的动摇之色:“——你……你骗……我明明……”
我看着自己握在剑柄上的手,缓缓道:“他身死之后,残魂化为江水,归于淮河地下一条古老支流。我与他相见,也是机缘巧合。他识得我身上玄阴之力,见我落难,还拼尽全力,帮了我一个大忙。对了,他还提到了你。”
我目光移到她脸上,只见一个透明的灵体正逐渐显露出来。虽沾满血肉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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