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他对我很好(2 / 3)
遥望去,如同一株根系茁壮的“树”一般。
叶疏不待它落地,举剑在湖面一划。只听喀啦一声,整个洱海已结成一大块坚冰。白空空巨大的躯体轰然落地,只砸得四分五裂,如同下了一场冰与血之雨。冰上无处着力,白空空站立不稳,半截主干上仅余的十余条根系拼命攀抓,跌滑了好几跤。那些巨口惊骇之下,也一并忘了咀嚼动作,在冰面上各自愣怔,张开了口无法合上。那梅枝剑旁,更有一张巨口与其他不同,肉色双唇中密密裹着一大团黄色液体,还不断向外泌出,一眼望去,如同嘴里含着一枚半透明的茧。茧中鲜红发亮,似是包得有物。这东西有生以来只怕也不曾如此暴露人前,只一霎眼间,便将那张嘴紧紧闭了起来,只露出一条猩红扭曲的肉缝。与此同时,它身上断肢残体中蔓生千万根系,企图将摔得东一块西一块的“身体”重新拼凑起来。
我再愚钝无知,也知道这枚“茧”是这巨怪性命攸关之处,它吞灵壮大自身、身躯杀而不死,此处正是关窍。冯雨师当年与阴无极暗通款曲,许诺他复活孟还天。阴无极求成心切,将孟还天不死不灭之秘据实相告。不料冯雨师亦非池中之物,将之默记在心,反过来偷取脑蝇,夺白空空躯体为己用,使其主元灵始终不得归位。只怕元灵藏匿之处,就在这枚“茧”中。
此时乌云滚滚,天色昏黑,忽然一声雷响,暴雨倾盆而下。叶疏手中寒光一颤,漫天密雨尽成冰刃,将它爬援新生的丝脉尽数钉死。冰天雪地之中,只剩满地溪流般的污血冷冻成冰,它破碎的巨大尸块分散各处,再也没了半点声息。
叶疏持剑落地,一步步向白空空走来。群魔无不为他灵压所慑,连那头巨蜥都不由得往后瑟缩了一步。
白空空自知无幸,残剩的主干中发出低沉的悲鸣声,那原本生在底部的根系也不住讨好地摇动,如在摇尾乞怜一般。
向千秋断掌负在身后,腰背半躬,全无先前气焰飞腾之状,低眉搭眼道:“这个……叶真君,白护法的意思是……您若是高抬贵手,留他一条贱命,您两位父母大人的英灵,也可重塑血肉,再世为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口中说话,那虬结错乱的白色根系之间,竟隐隐浮现出两个半透明的灵体,左边是一名疏朗正直的中年修士,正满面希冀地看着叶疏。另一名却是一名泪水涟涟的美妇,面目与叶疏极为相似。
只见她伸出一双纤纤手掌来,向叶疏泣道:“疏儿过来,妈妈抱抱!”
叶疏脚步一顿,仰首木立,一贯清冷的面容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裂痕。我一瞬间思绪万千,想起他在罗刹海中那如孩童般的神情,本欲再上前道一句都属虚妄,但见他眼中波光泛动,却说不出口来。
忽见黄衫闪动,冷光如铁,一个嘶哑的女声叫道:“好,你先还葛尘的命来!”
众人惊呼声中,只见她手中长剑疾刺而出,已正正插入白空空那条含着“茧”的肉缝之中。
她金丹之境,剑法亦不出众,但这一剑浸透了少女的恨意,剑尖竟笔直陷入半寸!
我再无犹疑,将手放在她柔弱的肩上,遍体灵息喷涌而出。曲星受我玄阴之力催动,剑力骤然增强百倍,一剑穿透,直没至柄!
只见那肉缝中不住颤动,黄色茧液如泪水般滴下。但见肉缝下什么东西如心脏般一鼓一跳,越来越快,如要开膛破肚而出。
我一推她背心,大喝一声:“走!”
谢明台、白无霜等识得厉害,均已退开十余丈外。只听一声九天焦雷般的劈裂声,却是叶疏全身冰雪灵意如利剑齐发,手中同悲剑清鸣如啸,向白空空那枚扎着一个剑柄的“茧”激射而去。我识得他以来,第一次见他流露出如此盛大的怒意。想来白空空以他父母为饵,正是碰到了他生平最不可触碰之处。
他如今大乘巅峰境界,举世再无第二人能与之比肩。盛怒之下,一十九剑接连劈下,将白空空茧中肉色灵体切割成千万片,残肢飞舞,肉肢腥臭,淡黄茧液流了满地。连主干、根系、分散别处的尸块,也被他剑意摧割为一堆肉泥。
向千秋先自卑躬屈膝,此时见势不妙,一个飞身倒跃,从战战兢兢的群魔头上直退往后,竟将手下当作肉盾。兴云法师法杖掷出,将他背心打得血肉横飞,连滚带爬地去了。
群魔见首脑逃之夭夭,更是无心恋战,一时哄然逃窜。叶疏看也不看,一剑斜挑而出,一座山丘笔直飞起,将尹灵心与她三四十名手下一并镇压其中。
却听一声怪响,一团花花绿绿的矮小身影从山底下滚出老远,却是千钧一发之际,那巨蜥使足全力,将尹灵心从背上抛出,自己后半截却被压得动弹不得,只余一双前爪不断刨土。
尹灵心在苍炎魔教中地位尊崇,此时幸而获救,立刻迈开两条不过常人半条手臂长短的腿,向前狂逃了几步,忽而一咬牙,转过身来,面目狰狞,一个侏儒身子忽而拉长、异变,化为一只头似鸡、足似鼠,丑恶难言的怪鸟,尾上白毛一张,向那山丘回身飞去。但听她高声戾叫,一双爪子竟如虎爪一般,将那巨蜥上半身死死抠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