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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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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我只当他真的恼恨。但近日初尝了些人世情味,再不似往日愚憨,呆呆怔在那里,脑子里只是想:“原来他当年还有这番打算,我全然不知道。那时他天天嫌我长得丑,连看一眼我的脸也要作呕,却还愿意将我带在身边。唉,他一向高傲惯了的,却为我跑去流云峰找人求情。我哪里却想得到?只是……只是……究竟是什么缘故?”

想到头痛处,忍不住抱住头狠狠晃了晃。当日他亲手毁我道体,我不知多少次深夜梦醒,腮边带泪,心意难平,便是难以明了:他为什么那样生气?纵然万遍猜想,也只当是他嫉妒叶疏天才过人、痛恨我对家主不忠之故。只是今日之后,却再难作寻常看待了。

痴想良久,起身时只闻灵脆笑语,参与试炼的弟子已陆续出了秘境,在门口呼朋引伴,三五成群而去。江雨晴也已现身门口,方才被哥哥斥骂的余恼尚在,还微微撅着嘴。曲星他们围绕她说了好几句俏皮话,也不见她开怀。忽而一群人纷纷止步,一名鹅蛋脸的少女抿嘴笑道:“晴丫头,你看谁来了?”

我在间疏竹影中举目望去,只见一个黑袍高挑的身影正立在山道中央,正是多日不见的萧越。隔得远了,只见他眉眼憔悴,竟大有清减之意。

我一见之下,胸口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重重抓住,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了一步,心想:“他怎地这样瘦了?”

江雨晴见萧越到来,脸上阴霾顿时一扫而空,笑生双靥,也不顾矜持不矜持,就向他直奔过去。萧越对她亦展露笑颜,二人面对面交谈几句,见道中人来纷沓,便让入一旁的竹林间,站定了说话。

江雨晴已然是少女中的高个子,萧越身材却还要比她高得多。曲星他们见江雨晴向他仰着一张俏脸,眼中笑盈盈地,一副痴态可掬的模样,皆在远处吃吃而笑。还有人起意前去偷听,却被同伴拖拽不许,一时笑闹不绝。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二人,只觉相貌姿仪,锦衣名剑,无不般配到了极处。心中便不由叹了一口气,想:“那不是很好么?”

只见江雨晴把玩着自己的裙带,两腮绯红,含羞带笑,不知向萧越说了句什么。萧越向她柔和一笑,言语甚为温雅,却摇了摇头。江雨晴动作一顿,笑容立刻隐去几分,不死心般追问了一次。萧越脸上歉意更深,目光更温柔,却仍是断然摇了摇头。

曲星见状,不由也敛了笑意,低声道:“不好,晴丫头太心急了。”

一语未毕,只见江雨晴盈盈双目中已噙满了泪花,小嘴也扁了下来,却执拗地昂着头,向萧越狠狠说了一句什么,转头冲向女伴,投入曲星怀中大哭。萧越按剑的手微微一动,似有不忍,最终却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了。

只见江雨晴哭得梨花带雨,诉道:“大师兄说他……说他心属他人,不能忘情。若不能求得那人,他是宁愿终身不娶的了。我问他……那是哪家的小姐,难道门第比我家还要高贵,灵质比我……比我还与他相合?他望着我只是苦笑摇头,说……说……”说到此处,忽然一阵呛咳。众女忙替她抚摩背心,好生安慰。

江雨晴缓过一口气来,鼻头通红,泪珠点点,哭道:“他说人家不但门户远远不及,甚至眼中都没有他这个人。可是……可是……他却说——‘江大小姐,人生在世,并不一定事事都要登对的!’”

我远远听见这一句,只觉心仿佛被穿透一般,在胸腔中狂跳不止,竟至耳鸣。

只见江雨晴推开曲星,发狠道:“他喜欢别人,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已经对他说了,本姑娘既然看上了他,那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放手了。就是等一百年,一千年,熬到他心上人死了,化成了飞灰,也非要他娶我不可!”

考核大会之后,本应择期举行入门大典。只是今年不同往日,苍炎魔教在西北、中原等地兴风作浪,更对昆仑三清宫、嵩山释迦寺进行疯狂围攻,临近的道宗、佛宗诸门派,皆有殃及。释迦寺千年佛门,香火正浓,尚有余力相抗。三清宫近年却是人丁稀少,唯一一名半步大乘的掌门人又已在四十年前陨落,一旦受袭,岌岌可危。青霄门七峰长老中,除闭关云游者外,均已赶往昆仑相助。一日我从云何洞天练剑出来,见山道旁悬挂了许多绒花、明灯,皆在枝头莹莹飞舞,才知大典之期就在明日。我在秋收堂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景致,不禁仰头端看了许久。一时忘了看路,却与一个人迎面相撞,将他手中经卷撞落一地。

我连声道歉,忙替他一一捡拾起来。见那人一身礼服高冠,却无威严之态,反有些拘谨之色,正是我在西河战场救治过的陶师兄。当日我们一行人共战阴无极,生死之间,越见情谊。他见了我,亦是又惊又喜,拉了我衣袖,与我叙了许多闲话。

我见他手中握了七八本书,皆是《天心正法敕坛仪》《太元河图仰谢仪》之类,想是正在苦读典籍,遂赞叹了好几句。陶师兄却连连苦笑,道:“不是的,这些都是明日入门大典要主掌的科仪。大师兄有事来不了,却赶鸭子上架,抓了我来顶替。”说罢,又翻看默背起来。

我心中一跳,忙道:“大……大师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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