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不要装我江师弟乱我心曲(2 / 3)
。萧越便唤店伴送来温汤手巾,让我在房中沐浴更衣。他借我的衣裳,除内衣外,便是一件柔软光洁的黑色锦袍,并冠带等物。我比之前已高挑许多,仍未及他,穿他的衣服,自是宽大不少,遂用锦带环住。那玉冠却不会系,便原封不动抱在手里。推开门来,见他背身站在院中,身姿舒挺,如夏日苍梧。遂向他走去,将玉冠递过:“多谢大师兄。这个我没用过,怕弄坏了,先还给你。”
萧越并不看我,反手接过,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我见他反而道起歉来,忙摇手道:“不不,是我手笨。这头发也不方便得紧……”说着,便要拨给他看。
禁制解除后,我最烦恼的便是这满头乌发。长及脚踝不说,发量还极为丰沛,适才沐浴之时,乌泱泱地浮了半桶,望之简直骇人。我从前打杂干活,多是扎一小髻,何曾有这般麻烦。谁想萧越不但不看,反向旁避了一步。
我落了个没趣,尴尬地抓了下鼻子,偷看他一眼,又道:“这捆魔索当真神奇,袖子穿过,竟半点不受拘束。”说着,便勾住腕上绳索,好奇地摇动几下。
萧越手上一震,绳索上一股灼热灵息传来,将我的手弹开。我明知他防范我并无不妥,仍不由有些不悦,咕哝道:“我本来就是江随云,你对他那般好,却这样对我。”
萧越却听见了,瞥了我一眼,道:“你若是江师弟,我以后自然也待你好。”说着,竟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我抬眼望他,不觉又埋怨起来:这槐安国的夏天,实在有些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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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转眼已到青霄门下。行至丹霞镇外,只见处处人声鼎沸,比我印象中热闹了许多。城镇外沿也扩张了不少,街边茶楼、商铺,皆比从前光鲜。行人衣着打扮,女子妆容发饰,也比旧时大不同了。
我随他们去投宿,途经小荷那家糕饼店时,不由多驻足了片刻。只见店前热气蒸笼,卖的仍是蒸糕、点心之属,店面却已全然不同,门口那块油腻腻的蓝布帘子也换了新的花色。我向店中忙碌的伙计张望了好几眼,并不见一个面目肖似小荷的。有意问时,那伙计却只顾傻望着我,连手被烫了也不晓得。我见萧越在前方等候,恐他不耐,只得重新低垂了头,跟他去了。
当夜投宿却不顺利,连问了几处都说客满,说是正好赶上了一年一度的焰火大会,城中客店早已人满为患,连镇上也跟着沾了光。最后还是有店家认出青霄门弟子,紧着收拾了两间上房出来。我听他们私下笑谈,说是再无处可去,就只好去甚么“丹霞山庄”了。又说庄中几味小食做得如何精致美味,可惜大师兄轻易不许人去,也只得独自在这里吞馋涎罢了。我听得好奇,欲开口问时,反被他们攀住话头,问我喜欢吃些什么。
我年老口味寡淡,只爱些甜烂之物,料想不中别人谈兴。于是努力回想了一番,说道:“从前城东铁匠铺前有一家憨头烧饼,分量足,价钱也公道,刚出炉时两面煸黄,滋味最好,我一口气能吃十七八个。桥头有家夫妻打卤面,黄豆汤味美又不要钱,每次去必定喝到肚胀。是了,原先烂抹布街还有一家烧腊店,老板人极好,每次到他店里做生意,他都附赠一副猪下水,两条猪头肉。冬夜在砂锅里炖烂了,配一杯米酒喝,吃得全身热烘烘的,倒头睡去,连梦也不做一个。”
那几个年轻弟子听了,面色俱都十分奇异。有一个便自告奋勇,要帮我去买。
我忙道:“这都是许久前的事了,现在只怕早都不在了。我有个……朋友,从前我常在她家店里买玫瑰豆沙饼吃,今天一看,也不在了。”
一位年纪甚小的师弟立即凑过来,道:“说到豆沙饼,我倒知道一家……”
忽听房门咔然打开,萧越的身影冷冷出现在门口。几名弟子相对吐了吐舌头,顿时作鸟兽散。
我见他神色疏离,不由一阵心慌。他原本并不信我,只当我是妖魔作祟,附了他江师弟的身。如今见我和门派弟子相谈甚欢,只怕更要怀疑我别有用心了。
我一时讷讷,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眼见他出门下楼,我也忙跟着下楼。走得太快,还踩中衣摆,差点绊了一跤。
萧越身形一顿,重又往前走,脚步却放缓了。
走上长街,恰逢烟火盛放,万紫千红。我要替自己真身作证,忙几步赶上了他,指那焰火道:“大师兄,有一次我差点被人烧死,是你救了我,你还记得么?你跟我说,你小时候最怕鞭炮声。我当时还告诉你,只要这样……”
我举起两手,模仿当日动作,捂住自己耳朵,向他道:“——便听不见了。”
萧越只看了我一眼,便别过头去。烟光照耀下,却见他耳根都已经红了。
片刻,才听见他的声音自星夜中传来:“你……不要装我江师弟,乱我心曲。”
我心中猛然一跳,不知怎地,耳朵也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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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我便上山谒见青霄真人。道尊常年闭关,我在山上这么多年,只有幸听闻过他老人家一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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