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样看来叶师弟倒是你的良配(2 / 3)
物事的了。”
萧越目光微动,静了片刻,才道:“……也是有的。”
他抬起头来,望向漫天烟花,却又似看向茫茫远处:“小时候有一年过年,我被一串鞭炮炸中眼睛,从此一听到爆竹声,便十分害怕。后来长大了,便不太怕了。只是听到这声音,总还是有些不喜。”
我在秋收堂多年,见他主持过法会庆典不下十次,礼炮齐鸣之时,总见他在场中笑脸迎人,不见半分异色。这些年我年岁渐长,在堂中也从随哥变为随叔,过几年又要变为随伯,对年轻人总是止不住地心存怜惜。当下一时忘了身份,只道:“大师兄,其实你不必如此。你待人宽厚,处事公平,别人自然全心全意敬服你。你纵有些挑剔脾气,也是人之常情。倘若事事苛求自己,一切务求尽善尽美,好固然是好,只是未免也太辛苦了。”
又想了想,便伸手掩住双耳,对他道:“下次再放爆竹,你这样堵住耳朵,便听不见了。”
萧越仍一动不动望着天边烟光残影,许久才微微一笑,道:“也没那么严重。当时年纪小,如今也记不得了。”复转过来,向我道:“不像江师弟你,明明见到火就怕,还强忍心中恐惧,舍身护住那小姑娘。”
我心中喀然一响,连脖颈都烧了起来,比听他揶揄我与叶疏还害臊得多。
焰火升腾,星河落地。我望着萧越近在咫尺的面容,想到门中弟子无不对他全心崇拜,唤他“春殷君”;又想那丽丽眼光当真毒辣,我虚长了四十岁,竟连一个黄毛丫头也不如。
临别时我又忍不住回头,见萧越一个人站在长街星夜之中,那剪影宛如一幅画一般。我一向没情趣惯了的,也不由有些怅惋,心想金风玉露之中,这样一位英杰身边,本该有个年轻漂亮的人相伴的。
?
斗转星移,时日如流。转眼我已四十六岁,就在那一年春天,灵素谷出了一件大事:谷主前往江浙一带寻采极乐仙草时,不知为何种恶物所伤,魂毒入体,危在旦夕。他谷中人手济济,却一个也不起用,反而千里迢迢派人前来青霄门,请柳唱回去医治。医修在修真界地位尊崇,灵素谷更是其中翘首。是以那几位白须飘飘的长老到来之时,连我也被手下小学徒从睡梦中唤起,拖着这幅老迈之躯,布置屋舍,剪花备茶。其时我腿脚不便,已三四年没去过归梦峰,平日只倚老卖老,支使几个新入堂的小子跑腿,给他送些市上能买到的虫蛇花鸟。这回见了大阵仗,又寻了个空当,拄了竹剑上山去了。放眼一望,不禁有些脸酸。只见那小小草庐已被修葺一新,四周光秃秃的土山也连夜种上了许多名贵花卉,若不是这些年用剩的破炉虫笼堆积在一旁,足足的便是一方秀丽天地了。进门一看,处处光鲜亮堂,连日照都比平日明媚些。于是忍了笑,向屋中主人大声贺道:“唱老爷,恭祝你乔迁之喜了!”
柳唱正蹲在地上调弄几条半死不活的蛇,闻言气急败坏:“恭喜个屁!这群牛鼻子什么也不懂,在老子屋里乱开窗,可把老子的宝贝折腾坏了。日后我研制出治蠢的药来,你们青霄门人手一份,谁吃了也不亏!”又叫我到屋外砍几丛玉斑花来,把西边的日头遮住。
我摇手笑道:“你拿什么破布遮不得,且饶过那灵花罢。”又在我给他做的竹椅上坐了,望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笑眯眯道:“唱哥这新宅子美则美矣,不知道还打算住多久啊?”
柳唱头也不回,嘲弄道:“那要看主人家留我多久了。”
我将一条腿盘起,捶了捶膝盖:“你是问这个主人家,还是那边那个主人家?”
柳唱手上动作顿住,片刻才笑了一声:“随哥,你这话就没意思了。”
我恳切道:“唱哥,我们做凡人的,纵有些悔恨,几十年一晃过去,死了也就闭眼了。你们却是年深寿永,千百年也是寻常。若是心中有憾,日后想起来,岂不是长长久久的后悔。”
柳唱回身望我许久,终于收敛了神色,叹气道:“我……其实是他私生子,你大概听说过罢。”
我呆滞片刻,才僵硬道:“……没有。”
柳唱无谓地一耸肩,道:“我妈死了,他本来不想认我,又舍不得我一身灵毒,才不情不愿当徒儿收了。他从前不出名时,可没现在这么嫉恶如仇。只不过他天资聪颖,渐渐从那些人身上榨不出新意来,于是摇身一变,倒成了正派宗门的御医了。可惜我从小跟着他,对他这些行径一向嗤之以鼻。别看他对我断情绝义,一旦有异种魔毒现世,他还不知有多狂热呢。世上的魔修他看不上眼,连那镇压在雁荡山下的魔君孟还天,他都敢暗地里打主意,我看这一回他是着了道了。说什么我是他最信任的弟子,我解不得,天下间便无人解得。其实谷里那些老家伙一个个早试过了,药石罔效,只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要拿我的血去换血罢了。”
我哑哑看着他,只觉喉咙如塞了棉絮,半天只道:“那你……”
柳唱又叹了口气,起身道:“我是无所谓,谁让我有个痴心的妈呢?答应她的事,自然是要做到的。”
我见他提着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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