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叶疏同悲剑(2 / 3)
一步之遥。此时处境十分凶险,常心浮气躁,与平日迥异。但他体质绝顶,竟在突破期借来偌大风力!
只见江风吟白玉般的脸庞上一无所动,双剑光华粲然,每施展一式,便轻盈盈向前迈出一步。十一式后,已立足湖心最后一支竹桩上。
岸上人人屏声静气,等着他如何收尾最后一招。
江风吟修长眼角向这边一瞥,嘴角向上一勾,忽然之间,袖舞缭乱,剑意如狂风压境,霎时湖面翻波,千顷竹林齐齐弯折!
岸上百余弟子,亦被满湖水气弥漫的烈风吹迷了眼,纷纷以手遮掩。
只见江风吟双剑齐挑,身形拔起,正是最后一式“扶摇直上”。
疾风过处,他稳稳落于岸上,湖中三十六支竹桩,竟一并齐头断裂。
他这惊天动地的十二式使出来,一众候选自不必说,连萧越也频频颔首,李杨青更是实诚,直称自己也未必有这份功力。
先有道尊传音,江风吟比往常倒谦虚几分。只是收招立定之际,仍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丝天之骄子的倨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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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向他嘉勉数句,才拿起名册,眉心微动,报出下一位试炼者:“……叶疏!”
我呼吸为之一窒,眼望他雪白身影缓缓越众而出,只觉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膛,只手极力捂住胸口,才能稍抑。
岸上多有钻营之人,早就识得这位天才师弟的大名,此时见他接江风吟之后出场,不禁窃窃私语。
李杨青却对他一无所知,望了一眼湖面,开口道:“竹桩悉已毁损,不知这位道友如何演练?”
萧越向来执事公平,一时沉吟不语,江风吟眼底却掠过一丝得色。
只听叶疏淡淡开口:“无妨。”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从岸边轻轻一抬足尖,竟笔直向湖面上踏去。
我双眼睁得大大的,与在场之人共同转的是一个念头:“他是要登萍渡水,一展轻功?”
只听“喀嚓”一声,叶疏脚下竟已凝结出一片薄薄冰凌,形如雪花,美妙之极。
他少年纤直颀长的身体,穿着一袭盛白云锦长袍,踏着脚下次第生出的朵朵雪花,一步一步,向湖中心走去。
江风吟自他踏出第一步起,脸色便难看起来。待他三十六步原封不动踏尽,我已不忍看他面容。
叶疏立足湖心,脚下冰意森森,将他白袍下摆也染上了冰霜颜色,开口亦极简略:“叶疏,同悲剑。”
他将手中几乎透明的长剑平平举起,一招一式,开始演练十二式青云剑。
青霄门以剑入道,剑意便直指道心。江风吟试演出的剑法张扬肆意,雨横风狂。叶疏演练出来,却是无边无尽的孤绝寂寞。天地茫茫,山河千古,便只有他一个人孤独舞剑的身影。
堪堪收尾之际,只见三十六处冰凌连绵一片,以叶疏立足之地为中心,向外辐射十丈有余,形成一个冰堆雪砌的湖中岛屿,在春阳照拂下,折射出瑰丽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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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一片死寂,人人望着叶疏独立冰岛之上的秀丽身姿,神色变幻不已。
我根基极差,人又驽钝,早绝了与人相争之心。但这些候选弟子一向视自己为人中龙凤,一朝被天才震慑,又如何能够接受。
叶疏对此漠然无视,双足一点,落回岸上。
忽听萧越朗声笑道:“两位师弟剑法精湛,却十分辜负春光。好好一湖春水,吹皱的吹皱,冻结的冻结,搅乱得不成模样,却让最后一位师弟如何上场?”
他向岸上众人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柄赤练般的长剑:“做大师兄的,只好替人做些水磨工夫了。”
话音落处,一道龙腾般的红色火焰已从他剑尖奔涌而出,瞬间席卷湖中冰岛。
那烈焰如有生命力般,落地开花,一霎眼间,冰雪消融,碎淩浪荡,竹上的冰斑亦寸寸退却。
眼看大火将成连天之势,李杨青从身上解下“断水流”,向湖中抽刀挥去,我只觉一阵清凉扑面,湖中烈火熄去,尽化为如酥小雨。
雨丝沾衣,众人才陆续回神,或惊叹自愧,或沉默不语。江风吟握在游云飞絮上的手攥得灰白,一声不语,竟自离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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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向李杨青点头一笑,展开名册,念出我的名字:“江随云。”
我一颗心早已颠成百八十瓣,索性惧也无用,只得走上前去,将手中歪歪扭扭的竹枝剑握紧,开始演练。
起手式“清风徐来”,第二式“白鹤欲归”,演到第三式“瑶台飞镜”,我便垂下竹剑,静静立在场中。
萧越从名册上抬起双眼,问道:“为何停下?”
我讷讷道:“……后面的便不会了。”
萧越眉心微蹙,这才看清我的脸,大约我实在丑得令人过目不忘,他竟认了出来:“你是去年问渠楼前的……?为何不来找我?”
我只闭嘴不答。
李杨青此时却在一旁开口:“我看这位江道友也不是全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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